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勃朗特三姐妹的文學創作
http://www.CRNTT.com   2021-01-10 09:06:56


 
  我們能夠在小說中閱讀到維多利亞時代英國女性對理想男性的想象,對情感範式的認知,從而認識到她們自身現實與心靈的處境,女性在主流社會中的地位和生命狀態。簡·愛與羅切斯特的情感關係雖然蘊含著羅曼史的敘事傳統和哥特小說的元素,但其獨特之處,如美國文學批評家伊萊恩·肖瓦爾特所言,“就在於自始至終以精神上的平等為基礎和前提”。簡·愛的自尊、獨立意願、實踐平等的意志力,正是打動羅切斯特的品格。簡·愛通過自己逃離桑菲爾德的選擇,響亮地宣布真實而平等的重要性。儘管她的道路可能孤獨艱辛、障礙重重,但至少它代表著希望。最終,簡·愛作為叛逆性的化身,激勵著後世無數女性踏上追尋自我的成長之旅。

  艾米麗在三姐妹中最為羞澀敏感,卻也最為倔強、特立獨行。童年時代父親講述的愛爾蘭神話傳說,以及比利時求學期間霍夫曼筆下的怪誕故事,給予她無限的想象力。這些成就了深具哥特風格的傳世之作——《呼嘯山莊》。小說通過多視角的迷宮化敘事結構,以極端的愛恨和由此引發的復仇,一掃維多利亞時期盛行的感傷主義情調。凱瑟琳與夏洛蒂、簡·奧斯汀等作家筆下的女性形象大相徑庭,體現出超越時代的現代性特征。凱瑟琳追求自我的漫漫征途經歷了“自我迷失、自我蘇醒、自我毀滅”的迂回曲折,其靈魂的分裂矛盾與社會的變革洪流、女性的覺醒抗爭完美契合,從而成為嵌入世界文學史的經典人物形象。

  英國作家毛姆贊嘆《呼嘯山莊》極具感染力,“把愛情的痛苦、迷戀和殘酷如此執著地糾纏在一起”,並以驚人的力量將它描繪出來。希斯克利夫的桀驁不馴、粗暴殘忍,凱瑟琳的任性獨立、激憤無望,雙重性格的人物塑造、離奇的情節設置,一切都與小說的悲劇氛圍相得益彰。法國哲學家巴塔耶認為,艾米麗“從惡的深淵裡吸取了切實的教訓。很少人比她更嚴謹、更勇敢、更正直。她對惡的認識最徹底”。凱瑟琳與希斯克利夫強烈而動人的情感背後,是毀滅和死亡的隱現、反叛與決裂的求索、理智和永恒的追問。

  艾米麗既是天才作家,也是出色的詩人,她生前共創作了193首詩歌。嬌艶欲滴的石楠花,搖曳生姿的風鈴草,幽暗的溪穀,冰冷的岩石,萬物皆為其靈感的來源,四季在詩句中流轉顯影:“在陰霾的十一月,/唱出五月的歌聲;/他們複燃了灰燼/變成不會消損的熱情。”她勾勒枯榮更迭的自然,摹寫冷峻陰鬱的景物,將自由不羈的生命與夜色深沉的荒原交融在一起,遼闊雄渾的曠野激發出詩人的韌性:“頭頂是層層叠叠的烏雲,/腳下是無邊的荒地,/但一切陰鬱無法撼動我半分;/我不能,也絕不離去。”她歌頌奧古斯塔與朱利斯逾越生死的永恒愛情:“當你最終被銷蝕一切的時間所隔絕,/唯一的愛人啊,我何曾忘了愛你?”;也擁有雪萊等浪漫派詩人的豪情壯志:“我的靈魂絕不懦弱,/在世界上的風暴頻仍之區也不顫抖憂慮”。夏洛蒂坦言艾米麗的詩歌特征為“奇特強烈的哀婉情調”“精煉有力、清澈明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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