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倫敦騷亂中,一女子跳樓逃生。 |
中評社北京8月10日電/最近世界有點亂,且不說美國有點焦頭爛額,英國也手忙腳亂。一場被稱為“英國至少10以來最嚴重的社會騷亂”正在英國倫敦上演,並且仍在蔓延,由倫敦擴散至伯明翰、利物浦和諾丁漢等地。仿佛一夜之間,溫文爾雅、明法守紀的太平紳士,變成了滋事生非、破壞法紀的街頭流氓,明亮祥和的街區變成了一地餘燼的戰場,警車被點燃,商店被搶劫,路人閃躲,臉上寫著兵荒馬亂式的惶恐……當地托特納姆居民斯圖爾特.拉多斯甚至感嘆:“太瘋狂了。看起來就像是第二次世界大戰,好像我們居住的地區遭到了大規模空襲。”
大洋網今日刊登署名王石川的評論文章稱,這些走上街頭的年輕人為何成了憤怒的小鳥?為何連發達如英國這樣的老牌帝國也充滿著喧嘩與騷動?乍看起來,緣由是一名黑人移民的非正常死亡,但實際上,黑人之死只是導火索,是引爆社會危機的序幕。正所謂“禍之作,不作於作之日,亦必有所由兆”,這場騷亂絕非突然生成,早已在此前多月、甚至數年就埋下了伏筆。
喧嘩與騷動的的背後,實際上折射出很多問題,比如,當地居民的三重焦慮就不容回避。
其一是身份焦慮。這個名叫達根的29歲男子,莫名其妙地死於警方的槍下,由於達根是非洲裔,便再度勾起了人們對種族主義問題的關注,強化了當地外來移民的受挫感和被剝奪感。而事發地倫敦托特納姆區貧困、落後,一直存在種族主義問題。而達根之死,證驗了外來移民與當地警察的緊張關係更趨白熱化。正如一名23歲的土耳其裔社區工作人員透露,警方一直“戴著有色眼鏡”看待外來的土耳其移民和非洲移民。當地的外來移民還抱怨:“在托特納姆的街道上,警察經常騷擾我們、粗暴地對待我們。我們為此提出申訴,他們卻全不當一回事,認為我們是在開玩笑。而這一切僅僅因為我們是有色人種,是黑人……”
外地移民得不到平等對待,無法真正融入當地社會,甚至被當做另類對待,這種身份上的焦慮,揮之不散,一旦遇到黑人的非正常之死,必然增加外來移民的同仇敵愾之心,導致他們果斷首先走上街頭。
其二是生存焦慮。當然必須看到,種族問題只是引子,走上街頭的不只是外來移民,隨著騷亂的縱身蔓延,各個階層心照不宣,互相支援,攜手進退,這就說明,不管是外來者還是本地人,都有交集,都面臨相似的苦楚與困境。這種生存焦慮最明顯的體現就是對現實不滿,收入低、失業率高,生活水平不僅無法改善反而江河日下,難怪怨氣衝天。這種狀況的深層背景在於,英國近年來經濟不景氣,陷入了失落的發展瓶頸。據報道,自2008年國際金融危機以來,英國經濟持續低迷,2011年第二季度的國內生產總值增長率僅為0.2%。為此,英國政府採取緊縮措施,但效果不明顯,叛逆心強的青年人忍無可忍,遂走上街頭,宣洩積怨。
其三是預期焦慮。雖對現實不滿,但如果尚有良好預期的話,也能點燃對未來生活的希望,從而多一些耐心。遺憾的是,不少陷入困境的中產階層,也失去了對未來的良好預期。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去年5月,保守黨和自由民主黨聯合政府上台後,為減少財政赤字,削減了公共投入,比如,縮減教育機構的經費,以及拿養老金開刀,由此帶來的顯著後果是,中產階級家庭成了政府減赤方案的最大受害者。一個國家、一個社會,如果底層的人看不到未來,中產階層一再被剝奪,那麼動蕩便不可避免,遲早會來。
文章表示,說到底,無論身份焦慮還是生存焦慮,乃至於預期焦慮,指向的都是公平焦慮。據報道,騷亂分子將自己看成了革命者,他們打出了“均貧富”的旗號。如此口號,貌似滑稽,未嘗不是一種真實的心聲,或者說是對財富不均、社會不公的抗議。當然,絕對的公平並不存在,但是如果社會底層退無可退,中產階層失去信心,而外來移民成了被侮辱和被損害的對象,他們之間就會找到最大的公約數,從而聯合起來,抱團走上街頭,為生存而戰,為權利而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