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評社香港3月9日電/台灣《中國時報》今天發表社評說,清晨的時候,這裡傳來悠揚的吊嗓子聲音,一邊走,一邊讓人彷彿進入了時光隧道,心裡忍不住泛起陣陣幽情;再往前一點,看見有人在練功,有人在練習拉小提琴;午後時光,這裡依然熱鬧,有陽光的日子,不少人把這裡當作與三五好抬槓的咖啡shop一般,這幾天下雨,躲雨的、沈思的、下班放學取道的人,絡繹於途;這裡,就像台北市民一個小小的休憩小站,市民生活的後花園。
社評說,這是哪裡呢?就是“行政院”認為象徵威權的中正紀念堂圍牆,不,事實上,這裡的功能更接近串連市民各式各樣休閒、藝文生活的迴廊,而不是高高在上、阻絕人民視線的圍牆;如果“行政院”蘇貞昌願意親自到這裡走一走,而不只是“想到”視野透視就很愉快,蘇貞昌或許會發現,其實並沒有什麼人把這一二○○公尺的迴廊視為是一種威權的象徵,這裡經常上演的是很實際的生活場景:陽光燦爛時可以為大家遮遮太陽,風雨來時也讓人暫避吹淋;走路走累了,可以在迴廊裡喘口氣、稍為休息一下,甚至於欣賞一旁的人唱歌、練身段、健走、做體操,都是一種享受。
這段迴廊,早有了自己的文化呼吸,多元且充分表現出市民多元休閒生活風貌,並未如政府相關大員所擔心的,給人一種極權、帝王、封閉的感覺;迴廊裡的人充分利用這樣的空間進行各種活動,走在迴廊外的人,如果願意,也可以借用美麗的窗格,為自己採探一個美麗的觀景視角,迴廊的牆並不高,白色的牆面也並不給人壓迫感,想要一窺究竟,不多遠處就是門,走進公園一點也不費事。
社評指出,事實上,這條迴廊本身就是個藝術建築,沿著信義路、杭州南路、愛國東路三面人行道所建的迴廊,高五.五公尺,在外側臨人行道的牆面上,每隔四.五公尺就嵌入中國式燈籠窗一個,共有十八種不同之花格與形狀,一共有二百四十六個;如果相關官員願意在這一陣子對這些迴廊“必欲除之而後快”的肅殺氣氛中,選個風和日麗的好春天氣,沿著迴廊走一趟,或許也會承認,這些窗櫺再加上角亭,的確頗有特色,非常賞心悅目,也具有保存的價值。
任何建築一定存在著興建當時的特殊考量,在彼時的時空背景下,難免會有不合今日價值與眼光的建築目的,然而這不也就是歷史的一部分?民進黨政府再怎麼不願意承認,蔣中正的確曾經是台灣政治的統治者,那段時光或許有很多人不堪回首甚至於不屑回首的記憶,但這樣的情緒實在無須全然投射在建築上,畢竟建築是死的,而人是活的,建築的價值,乃是靠著一代一代人去定義與建構的;建築是歷史的印記,見證時代的軌跡,但卻可以在人類不斷變化的活動中,重新被賦予新的意義甚至功能。
社評認為,對“台灣人民主體意識”深具信心的民進黨政府應該不用擔心還有太多台灣人民會因為在這道迴廊的“耳濡目染”下,繼續被一種威權的幽靈所綑綁、所挾制吧!更何況,如前所述,這彎迴廊實際已和市民的生活結合在一起,與其說這裡會產生讓人擔憂的極權復辟聯想,不如說,這裡的思古幽情增添了許多美好的情趣,因為許多給人愉快的活動天天在這裡發生;不論這道迴廊當初曾有怎樣的政治符號,如今在市民集體的創作下,早就有了完全不同的生命。
陳水扁與蘇貞昌何不先放下心中成見,別把這裡看成深牆大院,而認識它的庶民性格,體驗它很實際的生活機能──就像面對大中至正的大道,有多少孩子在這裡儘情玩滑板,嬉鬧;蔣中正的銅像面對的是,多少活潑逗趣的園遊活動、人們的笑語喧騰,昔日的莊嚴威權之地成了今日的人民活動廣場,物換星移間,人們的認知與感受早已調整了,人們自動把這裡變成了自己的空間,何必要靠打掉牆路面來創造開放感覺?今日的台灣,出現一個新的建設很不容易,要毀掉它,卻是舉手之勞,盼望蘇貞昌三思,為市民保留這個帶著文化氣息與具活動機能的迴廊吧,經過三十年歲月的更迭,它早已不再屬於特定的政治人物,而是市民、甚至全台灣人民共同的資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