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上午共收到16份病歷。邊陽甫一邊通過女助手詢問病情,一邊用裂隙燈和眼底鏡檢查患者的眼睛。聽不懂時,他就叫女助手寫下來,然後再借助專業詞典弄清楚談話內容。俗話說萬事開頭難,“但只要用心去做,一切困難都算不了什麼。”邊陽甫說。
下午,來了一位捂著右眼呻吟的患者,邊陽甫忙為他檢查。患者上午被石頭擊中右眼,之後坐了4個小時的汽車趕來。邊陽甫經過仔細檢查發現其右眼已完全破裂,必須馬上手術才能保住眼球。無奈的是,眼科連手術器械和顯微鏡都沒有。邊陽甫告訴患者及其家屬務必馬上去首都阿迪斯阿貝巴的大醫院動手術,否則一旦感染,不僅眼球保不住,甚至會有生命危險。
患者和家屬一聽都哭了,因為阿爾巴門奇離首都有500多公里遠,路況很差,得坐12小時汽車才能到達,而且籌集這筆路費對他們來說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邊陽甫連忙把身上僅有的100比爾送給了患者家屬,並叫他們趕快動身去首都。患者和家屬千恩萬謝地離開了醫院。
得見天日的顯微鏡
由於沒有顯微鏡,很多眼科手術都不能做,邊陽甫就去找院長。沒想到的是,院長告知醫院裏有顯微鏡,而且是全新的,只因沒有醫生會用,才一直被放在倉庫的角落裏長達幾年。
邊陽甫一聽欣喜異常,當即拉上另一位志願者醫生王劍華,一起把裝有顯微鏡的那個已經蒙上厚厚塵埃的大盒子從倉庫抬到了手術室,並按照說明書把顯微鏡一一裝好。
可以說,這台顯微鏡得見天日後,開創了醫院眼科門診的新紀元。打那以後,眼科手術便開始了第一例、第二例、第三例……
在“上帝都休息”的日子裏
有一天是星期五,一位50多歲的老太太因數天前左眼被樹枝戳傷後疼痛、流淚、視物不清,前來就診。邊陽甫檢查發現患者的左眼角膜潰爛、化膿,幾乎要穿孔,馬上安排住院,並要她第二天來再做檢查。
老太太及其家屬幾乎都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原來在埃塞俄比亞,週末是上帝賦予公民休息的日子,連上帝也會休息,當然也包括醫生。
在“上帝都休息”的日子裏,邊陽甫並沒有休息,他如約為老太太檢查、換藥。而此時,醫院裏除了急診,其他部門包括眼科都是大門緊閉。
在邊陽甫的悉心治療下,老太太的病情漸漸好轉,還沒痊癒就提前出院了,因為家裏沒有了看病的錢。臨走時,邊陽甫把從國內帶來的自備眼藥水送給了她,並叮囑她以後每週來復診一次。
從那以後,每次來復診,老太太和家屬都會給邊陽甫深深地鞠上一躬。在語言不通的情況下,這就是他們感謝邊陽甫的唯一表達方式了。
在邊陽甫看來,雖然埃塞俄比亞人和自己的膚色不同,但流出來的血同樣是紅色的,每個人都有看見光明的權利。在這位文靜平和的醫生心裏,有著一個美好的願望,那就是做一名光明的使者,讓埃塞俄比亞更多的眼疾患者擁有一雙健康明亮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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