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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羅德昨天在復旦大學大使論壇上發表題為《全球化世界中和平發展的前景》的演講。 |
中評社香港5月21日電/“我很高興能多次來中國,因為中國是一個日益興起和繁榮的國家。”高鼻、棕髮的德國前總理施羅德用字正腔圓的英語對台下師生說。
復旦大學大使論壇昨天下午迎來了這位致力於中德友好的政治家,在中國前駐德大使梅兆榮主持下,施羅德作了題為《全球化世界中和平發展的前景》的演講,之後的問答環節涉及伊朗核問題、人權、全球環境等。
關於中歐關係,施羅德說:“歐盟國家的領導人中,沒有人像法國前總統希拉克那樣瞭解中國文化了。”
母語能最精確表達意思
據東方早報報道,施羅德使用英語演講,不過在回答問題時還是要用德語回答,再由翻譯翻成中文。梅大使解釋說:“不論外語水準多高,最能精確表達意思的還是母語。”施羅德此時插話:“當然有一個例外,那就是梅大使,他中文和德文說得一樣好。”引起大家一片笑聲。在施羅德回答問題過程中,梅大使仍然充當了“救場翻譯”的角色。雖然不懂中文,施羅德在梅大使翻譯幾句約定俗成的外交語言時,朝他豎起了大拇指。
中國對於世界至關重要演講伊始,施羅德就說:“在當今這個全球化時代,中國對世界來說至關重要。”他認為,在不久的將來,中國將成為一個重要的經濟和政治的貢獻者;成為一個能夠承擔起和平、公正和發展的國際責任的現代國家。
在談及世界和平發展的三個挑戰:氣候變化、全球化現象和國際安全局勢時,施羅德提到了中國能夠起到的作用。他說:“氣候變化是國際社會的一個巨大挑戰,如果不採取行動,全球氣候可能會急劇變化得無法控制。”各國均需要一項更可持續發展的能源政策來保護資源,降低對石化燃料的依賴。施羅德說,中國在相關領域已確立了正確的發展方向和目標,對此,他表示認同。
需要人性化的全球化
談及全球化問題,施羅德說:“自由貿易增加了繁榮的機會,但必須保證較貧困的國家有機會進入全球市場。”因此,“我們真正需要的是一個人性化的全球化過程,需要一套所有國家都能遵守的、可靠的規則和協定,它們會保證競爭和世界貿易的自由發展,且盡其所能將所有國家納入經濟活動的全球網路。”
如何建立這樣一套規則和協定,施羅德表示,發達國家和發展中國家應在世貿組織中合作,推動自由貿易的發展。“我們現在需要的,是世貿組織所有成員共同努力,採取全球經濟發展急需的重要措施:一方面,削減工業品關稅和服務自由化;另一方面,削減農業補貼。”
“在一個全球化的世界中,多邊途徑更公平,是唯一能使許多人感到全球化帶來的可見收益的途徑。”施羅德強調。
伊拉克安全四部曲
“我們面臨的第三個挑戰是國際安全局勢。”施羅德說,他從能源安全、國際恐怖主義、伊拉克局勢等方面進行闡述。既然已經不再執政,施羅德便說出了自己認為可以解決伊拉克問題的四部曲:首先,美國應該重申離開伊拉克,並且撤離日期應在合理可見的期限內;其次,美國要建立一個負責伊拉克安全事務的機構,因此,與敘利亞和伊朗的合作必不可少;第三,解決巴以衝突,才能促進該地區的和平進程;第四,中東各國經濟聯繫加強,才能使該地區局勢穩定。
“國際政治不是對與錯的問題,而是建立穩定與地區安全。”施羅德說。
●對話
“我執政時,沒就中國人權講過聳人聽聞的話”
問:如果伊朗核問題用武力解決,會有什麼影響?
施羅德:對於政治家來說,應該考慮能夠解決問題的辦法,而武力根本不是解決問題的辦法。伊朗不擁有、不擴散核武器對於西方國家來說是非常重要的,但由於西方對聯合國的領導不夠信任,因此人們擔心,伊朗不會僅僅將核技術用於民用,而會用於軍用。
但是,不信任並不能就用武力解決。解決的方法,現在我不執政了,所以可以發表我的解決設想。我認為最重要的是要控制和調查伊朗的核使用情況。可以通過內外兩條途徑:從外,可通過國際原子能機構,但是伊朗現在不允許對其核設施進行檢查,因此核查存在困難。從內,伊朗可以在歐盟內部找到一個夥伴,共同發展核能研究。這樣,國際原子能機構就能夠通過這個夥伴來控制和瞭解伊朗的核使用情況。但是這種設想成立的前提是,從政治上解除對伊朗的封鎖。
問:西方有國家經常對中國人權狀況進行指責,您瞭解中國,對此有何看法?
施羅德:人權對每個人每個國家都有意義,各國政府都有責任來維護人權,這不涉及文化背景的差異。中國發展很快,成就舉世矚目。有一個有趣的現象:中國現在有一個部長,不是共產黨員,這說明就是一個進步。在我執政時期,我沒有就此問題作過聳人聽聞的講話。(全場笑)我建議與中方進行這方面的法制對話。只有在互相信任的友好氛圍中,才能討論人權的問題。
問:達成全球性的協定是否能夠促進全球環境改善?《京都議定書》似乎是一個反例。
施羅德:首先我們要區分“協議”和“沒有很好執行的協議”。沒有執行的協定就不是協定。《京都議定書》並不能解決全球的問題,我們知道,起碼美國、加拿大等國就沒有通過《京都議定書》。但是沒有任何國家能夠逃脫環保問題,聯合國並不是一個絕對好的組織,但是需要一個組織來倡議此事。
問:默克爾上臺後應如何處理俄德關係?
施羅德:德俄關係不論從歷史還是現實看都是很緊密的,而且應該更加緊密,越緊密越好。如果默克爾沒有意識到上述事實,那麼我會非常遺憾。我們有一個規矩:不能在國外批評執政領導人。雖然有人在我執政的時候批評過我,但我還是要遵守這個規矩。(全場笑)
問:歐盟主要國家領導人都已更迭,歐盟的未來會有什麼變化?
施羅德:我還要趕晚上的飛機呢。這個問題我想你應該去問當政者,因為我不認識薩科齊。(全場笑)德國任歐盟輪值主席國期間,歐盟憲法的成就應該不會大,因為薩科齊與德國意見不同。第二,在土耳其加入歐盟問題上,薩科齊持反對意見,而德國是贊成的。第三,與中國的關係方面,歐盟國家的領導人中,沒有人像法國前總統希拉克那樣瞭解中國文化了。我希望德國與中國所建立的各種友誼和合作都能夠繼續下去。
格哈德•施羅德:1944年4月7日出身於德國北威州德特莫爾德市莫森貝格鎮的一個工人家庭。
1963年,施羅德加入德國社會民主黨(社民黨)。1990年至1998年,他擔任下薩克森州州長。
1998年4月17日,施羅德在德國社民黨特別代表大會上被正式推舉為該党聯邦總理候選人。同年9月27日,他在德國第14屆聯邦議院選舉中擊敗科爾,當選為德國總理。2002年10月22日,他蟬聯總理(至2005年11月)。2003年11月17日,他再次當選為社民党主席。2004年2月6日,施羅德宣佈辭去該党主席職務。2005年11月21日,施羅德宣佈他於23日正式退出議會,並從此告別日常政治事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