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長累得病倒了
2月3日上午9時,胡錦濤主席的專機從喀土穆機場起飛,往南穿越赤道,飛往非洲南部的贊比亞。
贊比亞共和國,面積75萬平方公里,位於非洲中南部的內陸,人口1129萬。首都盧薩卡,位於贊比亞中部高原,海拔1256米。贊比西河流貫西部和南部,河上有著名的維多利亞大瀑布。人們這樣描述贊比亞的美景:“真正的非洲在贊比亞,這是一片充滿震撼美的大地,尤其在雨季。維多利亞瀑布常年氤氳的水汽凝結成厚重的雲,轉瞬又化為驟雨落向這片大地。”
贊比亞東北部與坦桑尼亞相鄰,上世紀60年代,由新中國援助修建的坦贊鐵路把兩國更緊密地連接在一起。1965年6月,周恩來總理率中國政府代表團乘坐伊爾18專機,曾跨越千山萬水,途經蘇丹、贊比亞等12個國家,把中國人民對非洲人民的深情厚誼帶到坦桑尼亞。
當年周總理的專機,也曾在跨越赤道的這條航線上高高地飛行。
赤道上空,雷雨天氣范圍很大,雲層很高,乾燥的氣候造成氣流不穩定,給飛行帶來很大的難度。機長指揮兩位全球報務員一齊上陣,用純熟的英語與操著濃重口音的當地空管通話,要求改變高度,雷雨范圍太大的時候,又申請繞航。
經過5個多小時的飛行,專機在當地時間下午1時20分按時抵達贊比亞盧薩卡機場。贊比亞總統姆瓦納瓦在機場舉行盛大的儀式,歡迎胡錦濤主席一行。
在盧薩卡,58歲的機長終於病倒了,連日的辛苦再加上飲食不適,從晚上開始他就上吐下瀉起來。
看著機長蒼白的臉色,專機領隊非常擔心。好在代表團在贊比亞的訪問要持續到後天,這兩天沒有飛行任務,他囑咐機長好好吃藥、休息。
這次非洲八國之行,果然如預料的那樣,困難不少啊。
第二天,專機領隊把其他機組成員召集在一起,開了個機組會。
他對大家說,胡錦濤主席對非洲八國的“友誼之旅、合作之旅”行程過半,專機機組在前幾站克服了不少困難,順利完成了飛行任務;行百里者半九十,後面幾站可能還有不少意想不到的困難在等著大家;大家要總結經驗,再接再厲,把下一段的行程更出色地完成好;同時,非洲氣候炎熱,大家尤其要注意身體。
“但比起當年中國民航執行周總理訪問坦桑尼亞專機任務所遇到的困難,咱們還是好多了啊。”專機領隊話鋒一轉:“當年用伊爾18飛非洲,不論是飛機導航還是飛機設備,條件都比我們差多了。這次非洲八國行,遇到很多困難,我們要以當年周總理專機機組的精神激勵自己!”
專機領隊提起的這段往事,對年輕的飛行員、乘務員來說,完全是一段他們不了解的歷史。隨著專機領隊的講述,在贊比亞湛藍的晴空下,大家仿佛親身經歷到了42年前那次不平凡的專機飛行。
第三章 八萬里路雲和月
中國民航的飛機一定要飛出去
如果把時間的車輪往回撥42年,回到1965年,同樣是在這片長空之上,一架高高翱翔的伊爾18型飛機執行周恩來總理率中國政府代表團訪問非洲坦桑尼亞的專機任務,途經伊朗、阿拉伯聯合酋長國、蘇丹等12個國家和地區,行程超過4.4萬公里,歷時8天,成功地完成了自新中國成立以來中國民航最遠的一次國際航行。
伊爾18是當時國內最好的飛機,飛行速度每小時350海里(約650公里),飛行高度能達到2.6萬英尺到3.3萬英尺(約8000到1萬米),能連續飛行10個小時。中國於1959年開始從前蘇聯引進伊爾18飛機。
1965年6月,正值新中國援助坦桑尼亞修築坦贊鐵路,周總理率中國代表團出訪坦桑尼亞。周總理提出,這次出訪,要乘坐中國民航自己的飛機。
周總理對民航的同志勉勵道:“中國民航不飛出去,就不能打開局面,中國民航的飛機一定要飛出去!”
在這之前,中國民航的飛機從未有過這樣的遠航,從未飛過這樣長的航線,也從未到過這麼多的國家。
總理是最頻繁乘坐飛機在國內視察和出國訪問的領導人。新中國成立之初,周總理出訪乘坐的是蘇制里2飛機。1957年,蘇聯贈送給中國一架伊爾14,比里2飛機有了明顯進步,但作為專機來飛行,條件還是比較差的。也正因為條件所限,上世紀60年代以前,中國領導人乘坐自己的飛機出訪的國家,只限於周邊建交的國家,遠程航線都是包租外國航空公司的飛機。
1955年,“克什米爾”號飛機失事事件震驚世界,這架飛機當時是中國政府代表團從印度航空公司包租作為專機、赴印尼萬隆出席第一次亞非會議的。在飛機從香港飛往雅加達的途中,一顆被台灣特務利用飛機在香港停留之機放置到機上的定時炸彈在空中爆炸,機上成員全部遇難。而因中央臨時決定讓本來原定乘機的周總理先去緬甸訪問而躲過了這場劫難……
1965年3月,周總理訪問羅馬尼亞,包租的是巴基斯坦的波音飛機,前往機場迎接的羅馬尼亞同志對中國代表團乘坐其他國家的包機感到不解,因為其他國家的元首出訪都是乘坐本國的專機。這番話再次引起周總理的深思,在回國途中,總理對民航的同志指示道:中國民航的飛機一定要飛出去!
中國民航一定要有自己的遠航,中國民航一定要自己飛出去!這不僅是總理的願望,也是全體民航人的願望。而這一次,大家的夢想就要實現了。
“我跟你們一起來實踐”
當年任民航北京管理局副局長的張瑞藹,是新中國民航培養出來的第一代機長,從1954年底開始為周總理飛專機,從最早的伊爾14,到這時的伊爾18。
可是,這次非洲之行並不簡單,不僅要途經巴基斯坦、伊朗、阿聯酋、約旦、敘利亞、黎巴嫩、伊拉克、埃及、蘇丹、肯尼亞、贊比亞等12個國家和地區,最後到達坦桑尼亞;還要越高山、過沙漠、穿赤道,任務十分艱苦。說實在的,大家心裡都挺沒底。
周總理的一句話給了機組莫大的鼓勵:“這是建國以來中國民航飛得最遠的一次,我們一定要飛出去,我跟你們一起來實踐。”
當時影響飛行安全的最突出問題主要是:伊爾18最大飛行高度是1萬米,而航線必須經過昆侖山脈平均海拔5000多米的紅其拉甫山口,有的主峰甚至海拔8000多米,一旦遇到高山下沉氣流將很危險;其次是伊爾18是蘇制飛機,善於在寒冷的條件下飛行,其發動機能否在非洲的高熱下順利啟動,令人擔心;還有非洲地區經濟不發達,機場、通訊設施落後;加之當時復雜的政治形勢,這些都給專機飛行以巨大的挑戰。
針對這些問題,機組做了很多細致的工作準備試航,在試航前,總理專門聽取了專機準備情況的匯報,又再次熱情地鼓勵大家道:“我要帶著你們去遠航,你們放心地飛吧!”大家情緒高漲,都希望通過自己的努力,結束中國領導人遠航租用外國飛機的歷史!
張瑞藹帶領伊爾18專機機組經過4天的試航,把沿途12國的機場位置、導航台位置和頻率、氣象資料以及這些國家所規定的禁區、空中走廊等航線資料,詳細了解了一遍,對每一個經停機場都做到了如指掌、諳熟於心。6月1日專機試航完畢,按計劃飛抵巴基斯坦,飛機經檢查後鉛封,機組在那裡等待乘坐空軍專機從北京飛抵巴基斯坦的周總理、陳毅副總理及中國代表團一行。
1965年6月3日,這架編號為“208”號的銀灰色印有五星紅旗和“中國民航”標志的伊爾18型專機,在周總理的親切勉勵下,從巴基斯坦卡拉奇機場起飛,開始了新中國民航最遠的一次遠航。
張瑞藹當年40歲,正值壯年。他帶領機長劉崇福、徐柏齡和飛行員郭紹會、李繼成組成三個飛行機組,輪班駕駛,在從亞洲大陸飛向非洲大陸的浩瀚長空下,穿雲破霧、日夜兼程地飛行。
我相信你們會找到辦法的
專機伊爾18在經停的第一站──伊拉克巴格達機場,就遇見了遠航中的第一次險情。
6月3日當天,專機由巴基斯坦南部城市卡拉奇飛向坦桑尼亞,應沿西南方向在印度洋上空飛行。但考慮到伊爾18型飛機必須在中途加油以及航線等原因,專機先向西北方向飛去。
19時,天已近黃昏,專機到達伊拉克首都巴格達上空。巴格達機場打開了燈光,專機也打開燈光準備降落。
就在飛機對準跑道放下起落架時,巴格達機場不知何故突然停電,頓時一片昏暗,地面的景物變得模糊不清。
領隊機長張瑞靄頓時覺得全身的血液一下子湧到了頭頂!怎麼辦?是降下去,還是拉起來?降下去萬一出問題怎麼辦?如果拉起來,飛往第三國,沒有天氣情況報告,油料也不足,情勢將更加危險!
時間緊迫!要趕快作出決斷!
張瑞藹和另外兩位機長劉崇福、徐柏齡馬上向周總理匯報了情況。
周恩來十分鎮靜地安慰張瑞靄等人:“我相信你們有處置能力,會找到辦法的。”
三個人進行了短暫的商量後,果斷地決定:降落。
好在專機事先試航到過這裡,他們對該機場的地標記得比較清楚。在張瑞靄的指揮下,機長劉崇福和徐柏齡高度注視著昏暗中的機場跑道,抓住地標,靠平時的經驗和過硬的技術,利用巴格達黃昏那最後一點余暉,緊張瞪大雙眼,穩穩地將飛機降落在跑道上。
飛機加好油後,巴格達機場還是沒電,最後機場採用機組的建議,把探照燈放置在跑道盡頭以外的地方,照出整個跑道大約的輪廓,伊爾18專機就這樣再次起飛,飛入茫茫夜空……
伊爾18順利到達埃及開羅機場,經過短暫停留,又一次起飛,往蘇丹飛去。
在蘇丹喀土穆機場降落時,伊爾18遇見了被當地人稱為“阿步步”的熱帶風暴。飛機在這種威力很大的風暴裹挾下,顛簸得像只失去控制力的小飛蛾,連操縱桿都好像要掙脫飛行員的手心,機艙裡代表團的很多同志都被顛得非常難受。
張瑞藹到機艙向總理匯報情況,只見年近七旬的周總理非常鎮定自若地告訴大家:“扣好安全帶,不要慌!”並鼓勵大家說:“這樣的情況,我以前遇到的多了。”總理泰然自若的神情,給機組以極大鼓舞。專機終於戰勝了可怕的“阿步步”風暴,平安降落在喀土穆機場。
1965年6月4日16時,日夜兼程的伊爾18專機準時飛抵坦桑尼亞首都達累斯薩拉姆機場。當地的群眾身著各色民族服裝,載歌載舞,夾道歡迎,許多人都用不太熟練的漢語熱情地喊道:中國!中國!更多的人把手裡漂亮的鮮花,扔向周總理乘坐的轎車,歡迎場面十分熱烈感人。
伊爾18專機機組集體立二等功
周總理對坦桑尼亞進行了4天的友好訪問,計劃在6月8日回國。誰知一條突如其來的消息打亂了整個行程:此時蘇丹國內發生政變,全國戒嚴,機場關閉!
伊爾18專機經蘇丹回國的航線被切斷了!
緊急關頭,周總理協調各方關系,在坦桑尼亞總統的幫助下,征得了還沒有同我國建交的埃塞俄比亞皇帝的同意,借道埃塞俄比亞回國。
埃塞俄比亞的亞的斯亞貝巴機場地處多山的高原,氣候多變,因為專機是臨時借道,機組手頭根本沒有飛行資料,對地形也不熟悉,飛行難度可想而知。
更讓張瑞藹始料未及的是,正當專機即將抵達機場,一場不期而至的雷雨也正向著亞的斯亞貝巴機場逼近。
降落,就意味著要與雷雨搶跑道!可是不降落,附近根本沒有第二個機場可去。
張瑞藹他們根本沒有選擇,只能降落!
黑壓壓的雲層低低地掛在眼前,大雨將至,飛機在劉崇福和徐柏齡沉著的操作下,漸漸向跑道接近。這時亞的斯亞貝巴機場塔台卻傳來讓他們“復飛”的命令。
在這種情況下復飛,上空全是雷雨區,後果不堪設想。
張瑞藹果斷命令機組:下降!因為根據國際飛行條令的規定,飛行員有在特殊情況下臨時處置的權力。
他們一邊密切注視窗外雷雨情況,一邊有條不紊地執行著陸指令。當飛機轟鳴著安全降落在跑道上的同時,一場高原的傾盆大雨也準時如約而至……
以後的航程則一帆風順,當伊爾18專機終於飛越巴基斯坦時,天色大亮,一輪紅日破雲而出,皚皚白雪覆蓋下的昆侖山脈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經過艱苦的遠航,終於要回到祖國的懷抱,大家都禁不住激動得歡呼起來。機上所有的人都有一種揚眉吐氣的感覺。要知道,這次專機飛行的成功,就意味著從此改寫了國家領導人出訪乘坐外國飛機的歷史,大家都有一種要慶祝一番的沖動。
周總理這時也掩藏不住內心的激動,他告訴乘務長,他要指揮大家唱歌。整個機艙一下子沸騰起來,在一片歡聲笑語中,周總理指揮大家開始唱《東方紅》,又接著指揮唱《紅梅讚》:“……三九嚴寒何所懼,一片丹心向陽開……”嘹亮高亢的歌聲,仿佛留在高天雲霄之中和皚皚白雪之上。
1965年6月11日12時,208號專機穩穩地降落在了北京西郊機場,周總理高興地說:“你們任務完成得很好!路是人走出來的,民航這是第一次飛非洲,你們不是走得很好嘛?大家辛苦了,謝謝你們!建議給機組立功!”
因這次飛行的出色表現,伊爾18全體機組成員被記了集體二等功。
這次成功的專機飛行,結束了我國國家領導人出訪國外租用外國航空公司專機的歷史,也是中國民航成立以來首次遠航。
中國民航成為展翅翱翔的雄鷹
進入20世紀70年代以來,中國民航執行周總理“要飛出去”的指示,已經初顯成效,有能力派遣飛機執行遠航亞洲、非洲、歐洲和美洲的專機任務。
隨著中國在聯合國地位的恢復、中美關系解凍、中日邦交正常化,中國民航先後從英國、前蘇聯、美國引進了三叉戟、伊爾62、波音707等高空高速中、遠程飛機,連續開辟了北京到莫斯科、巴黎、東京等國際航線,真正實現了“飛出去”的願望。
1979年中美建交以後,鄧小平副總理應邀於當年1月28日訪美,中國民航派遣波音707型專機,由當年飛總理專機的徐柏齡任機長,從北京起飛,越過太平洋,抵達美國華盛頓安德魯空軍基地。鄧小平此次訪美,促成了中美通航協定於一年以後的簽署,標志著中國民航開航美國、進入美洲的航空市場。
進入20世紀80年代,改革開放的春風讓中國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中國民航執行專機任務的領域也逐步擴展到南美洲和大洋洲。
時間飛速進入到20世紀90年代,中國民航擁有的飛機機型、飛行技術以及各種保障設施已達到或接近國際先進水平,執行專機飛行任務的能力可以達到世界任何一個角落。而隨著中國改革開放的進一步深入,中國國力進一步加強,國際影響日益增大,每年的專機飛行任務也越來越多。
進入21世紀,中國民航的專機飛行又有了新的飛躍。
2003年6月,胡錦濤主席訪問俄羅斯、哈薩克斯坦、蒙古和法國,並出席八國集團與發展中國家非正式領導人會議,國航派遣波音747專機,這是中國民航首次執行胡錦濤主席出國訪問的專機任務。
2003年12月,溫家寶總理訪問美國、加拿大、墨西哥並出席在非洲召開的中非論壇第二屆部長級會議,國航派遣波音747專機,飛經三大洲、兩大洋,行程繞地球一周。專機在美國紐約機場降落時,正值隆冬,紐約機場跑道兩邊嚴冰覆蓋,道面殘冰不小心被吸入發動機,造成發送機葉片損壞。國航聞訊採取緊急措施,一面將另一架波音747──飛往紐約的CA982航班替代執行專機任務,一面抓緊時間修理發動機葉片,沒有影響代表團的訪問行程。
據不完全統計,中國民航自1949年11月2日組建以來,共計執行國家領導人專機任務4500多次,飛達世界120多個國家,在世界400多個機場起降;執行外國元首專機任務1000多架次,保障外國領導人自備專機訪問外國近400次,樹立了中國的大國形象,為國家領導人在國際間開展政治、軍事、外交及科技等方面的交流提供了安全、快捷的出行條件,受到廣泛讚譽。
以周總理專機機組精神激勵自己
時間的指針閃回到2007年2月4日,這裡是非洲贊比亞首都盧薩卡。
胡錦濤主席訪問非洲八國專機機組的20多個姑娘、小伙子,聽專機領隊的一番講述聽得入了神,內心久久不能平靜。
專機飛行是一項光榮而神聖的工作,民航承擔專機任務的光榮歷程,凝聚著幾代民航人艱苦卓絕的奮鬥,大家為自己能有機會和資格參與到這項工作中來,感到無比自豪。
“這次非洲八國之行,我們遇到了很多困難,但比起當年伊爾18飛非洲就不算什麼了,我們要以周總理專機機組的精神鼓勵自己!”大家感受到一種強烈的鼓舞,紛紛表示不怕困難,一定會把這次專機任務完成好。
胡錦濤主席訪問非洲八國的下一站是納米比亞。
納米比亞共和國,位於非洲西南部,西瀕大西洋,國土面積為82萬平方公里,海岸線長1600公里,地處南非高原西部,大部分地區在海拔1000─1500米以上,人口183萬。
從贊比亞到納米比亞飛行距離倒不遠,不過納米比亞首都溫得和克機場地處納米比亞中部高原,海拔達到1720米,空氣稀薄而幹燥,空氣密度小,是典型的高原機場,有一定飛行難度。
2月5日上午9時,在贊比亞政府同樣盛大的歡送儀式中,專機準備起飛前往納米比亞。
機長坐鎮駕駛艙,經過兩天的休息,他的身體復原了,臉色好了很多。
一切準備就緒,可以起飛了。只見機長手握操縱桿,在他嫻熟的操控之下,飛機輕巧地起飛了。
兩個多小時以後,專機飛抵納米比亞首都溫得和克機場上空。
機長看了一下儀表顯示:真空速大於地速。在這樣的高原機場,由於空氣進氣量小,飛機發動機比在平原機場馬力減小,反推力作用降低,加之空氣阻力減小,落地後必須延長滑跑距離!機長胸有成竹。
對專機飛行員來說,對飛機性能的掌握,天氣、風、氣流跑道情況對飛行的影響都要非常清楚並準確判斷,在經驗積累的基礎上做到萬無一失。
等候在溫得和克機場的納米比亞總統和政府官員,只見一架印有中國國旗的波音747飛機從天邊漸漸映入眼帘,起落架放下,在發動機巨大的轟鳴聲中,對準跑道,輕輕落下,經過長長的一段滑行,專機平穩地停在他們的面前。
歡迎胡錦濤主席的納米比亞群眾頓時沸騰起來。
連續值班20個小時以上
2月6日當地時間11時,胡錦濤主席圓滿結束對納米比亞的正式友好訪問,乘專機離開溫得和克機場,前往南非進行國事訪問。
南非共和國,位於非洲大陸最南端,東、西、南三面瀕臨印度洋和大西洋,地處兩大洋間的航運要沖,其西南端的好望角航線歷來是世界上最繁忙的海上通道之一,有“西方海上生命線”之稱;其國土面積約122萬平方公里,全境大部分為海拔600米以上高原;人口4690萬,分黑人、白人、有色人和亞洲人四大種族,其中黑人為3720萬,佔人口總數的79%;南非是世界最大的黃金生產國和出口國,也是世界主要鑽石生產國,其中鑽石產量約佔世界的8.7%,是非洲經濟最發達的國家。
經過2小時10分鐘的飛行,專機降落在南非約翰內斯堡機場。
約翰內斯堡機場非常現代、美觀,如同生機勃勃的南非經濟一樣,代表了這個國家的現代化水平,其機場保安程度極其嚴密,可與任何歐美發達國家一爭高下。
這次中國代表團來訪,需要進入機場進行迎接工作的中國使館和國航駐南非辦事處的人,都得提前到機場保衛部進行拍照、制作臨時証件才讓通行;而對於專機進行24小時保衛的安全員、機務人員來說,約翰內斯堡機場告知,他們也不能例外。
當專機加油、檢修、清潔等繁忙的航後工作馬上就要告一段落時,三名機務員加上一名安全員,同中央警衛局幾個同志,隨著中國駐南非使館的聯絡員,快步走到機場外的機場保衛部,辦理相關通行証件,準備開始對專機的安全保衛工作。聯絡員拿著大家的護照和填好的表格先去排隊,讓他們在機場大廳等候。
機場候機廳裡,黑色、白色、棕色等各種膚色的人們來來往往,行色匆匆。
大家正看得入神,只見聯絡員面露難色地走了回來,原來約翰內斯堡機場原本答應予以辦理的8個証件,現在又不同意了,只讓辦4個。
大家一聽全愣了。
按計劃,專機要在約翰內斯堡機場停留44個小時,只留4個人值班,民航兩人、中警局兩人,如果大家兩班倒的話,就意味著每個人得連續值班20個小時以上!這未免有點太嚴苛了吧?
聯絡員也覺得不甘心:一個星期前我們跟機場保安部聯絡的時候,他們當時答應得好好的,我們還請吃了飯,又送了禮物,怎麼變卦了呢?你們再等一下,我去找當地的朋友,通過他再去通融一下。
說罷他匆匆離去。
1個小時以後聯絡員回來了,一看他滿臉掛著失望的表情,大家就猜出來結果了。果然,聯絡員沮喪地說:機場方面說中國使館的辦証名額已用完,一個也不能多發。
怎麼辦?
大家互相看了一眼。看樣子,前幾個機場是辦事隨意,不講效率;這個機場是態度僵硬,說話不算。沒辦法,面對現實,自己克服困難吧!
只見幾名機務和安全員不約而同地一起站起身,異口同聲地說:我來!
掃把都掃禿了還不舍得扔
莫桑比克共和國,國土面積80萬平方公里,人口近2000萬。位於非洲東南部,南鄰南非,北接坦桑尼亞,東瀕印度洋,隔莫桑比克海峽與馬達加斯加相望。東南部沿海為平原,平均海拔100米,是非洲最大平原之一。海岸線長2630公里,高原、山地約佔全國面積的3/5。
其首都馬普托,城市自然風景優美,是非洲最大的港口之一,有高速公路直達只相距85公里外的南非。市內大街縱橫,多以毛澤東、列寧等革命領袖的名字命名。
2月8日當地時間11時20分,從南非約翰內斯堡機場起飛不到一個半小時,胡錦濤主席的專機降落在莫桑比克首都馬普托機場。
毗鄰印度洋的馬普托是典型的海洋性氣候,夏季天氣潮濕悶熱,仿佛蒸桑拿般,兩名機務員剛下飛機工作了一會兒,就感覺汗流浹背,襯衫、褲子全貼在身上,讓人異常難受。
他們兩個一人拿一個掃把,正一下一下地把跑道道面和兩邊的碎石子費力掃淨。
馬普托機場條件簡陋,沒有拖車,飛機要自行滑行至停機位,出港的時候,也要自己滑出來。這跑道上遍布的碎石子可是發動機的大忌,要是被卷進擊傷葉片可不堪設想。
他倆掃得非常仔細,全然不顧汗水早已濕透了全身。終於,碎石子被掃盡了,他們舉著手裡的掃把一看都樂了,掃把都掃禿了一半。
他們沖著機務領隊笑道:這下,這兩把掃把的使命終於完成,可以光榮下崗了吧?
這次非洲之行,這兩把掃把可還真是立下了不小功勞,看著它們不起眼的樣子,機務領隊感慨起來,忙說:留下,留下,萬一還要用呢?
機務員們結束航後工作回到機組住地,剛在餐廳坐定準備吃中飯,他們一看表,已經14時45分了。大家一口飯還沒吃到嘴裡,就見機務領隊急匆匆走進來沖他們一揮手:走,馬上回機場!
原來今天晚上莫桑比克總統格布紮將在總統府舉行晚宴,盛情歡迎胡錦濤主席一行,中國藝術家與莫桑比克藝術家將同台演出,而中國藝術家裝樂器的行李卻剛被發現落在了飛機上。
晚宴19時30分開始,事不宜遲,大家跳上汽車,飛一般朝馬普托機場奔去。
15時40分趕到機場,大家馬上給飛機接上電源,打開行李艙,開始找行李。
行李艙滿滿地擺放著16個集裝箱,裡面除了代表團的行李外,還裝滿了各國送給中國的禮物。對接好平台車,大家開始七手八腳地往外搬箱子。
4個大集裝箱被費力地卸下來,可裡面還有12個,這麼多東西,誰知道裝著樂器的行李箱會藏在哪個集裝箱裡呢?大家有點頭大起來。
這時外交部禮賓司的同志也匆匆趕到了,根據他提供的行李箱的特點,大家決定先在這4個卸下的集裝箱裡找。
打開一個,沒有,再打開一個,還是沒有!當翻動第三個集裝箱時,禮賓司的同志眼睛一亮,指著蹩在角落裡的一個藍色箱子喊道:就是它!!只聽見他長長舒口氣,如釋重負。
大家都看著他笑了。
飛機重新鉛封,大家坐車回酒店,跟剛才的心急火燎相比,這回輕鬆了,大家有說有笑,談笑間就是覺得肚子咕咕叫得厲害,這才想起,一天都沒吃飯了。
回到酒店已是17時了,大家下車笑哈哈互相叮囑:趕快洗個澡就出來吧,要不然晚飯恐怕也趕不上啦!
塞舌爾整個國家都沸騰了
塞舌爾共和國,胡錦濤主席訪問非洲八國中唯一的島國,地處印度洋,與非洲最大的島嶼馬達加斯加島隔海遙遙相望,陸地面積僅有455平方公里,其領海面積卻達到40萬平方公里,專屬海洋經濟面積更達到100萬平方公里。
其首都維多利亞,面積只有10平方公里,是世界上最小的首都之一。空中鳥瞰維多利亞,大海、山石、花草、房舍融為一體,潔白的沙灘如彎月般靜臥在綿長的海岸線上,素有“旅遊者天堂”之美譽。
2月9日10時40分,胡錦濤主席的專機從莫桑比克首都馬普托機場起飛,高高地在印度洋海面上空飛行,5個多小時後,專機在當地時間17時飛抵維多利亞上空。
在空中一路順風飛行,機長一看時間,比預定降落時間早了半個小時,為了控制時間,波音747-400開始在低空盤旋,像一只白色的大鳥,加入到海鷗飛翔的行列,維多利亞的美景像一幅畫卷一般,展現在他們面前。
維多利亞機場依山修建,跑道舖在山腳,跑道的進口就是山口,風很大,飛行員操控飛機迎著強烈的山口側道風,穩穩把住方向,一個漂亮的落地,幾近完美地降落在維多利亞機場。
胡錦濤主席對塞舌爾的正式友好訪問,據說是這個島國繼法國前總統密特朗訪問以來,20多年後迎來的第一個外國國家元首的來訪,整個國家幾乎都沸騰了。塞舌爾總統米歇爾在機場舉行盛大的歡迎儀式,沿途的群眾像過節般快樂,熱情地歡迎胡錦濤主席一行。
維多利亞機場保障能力非常好,忙碌的航後工作很快就結束了。這麼多天以來,機組一直處於高度緊張的狀態,最後一站了,專機領隊決定讓機組放鬆一下,到維多利亞著名的植物園去遊覽一番。
維多利亞植物園雖然規模不大,卻集中了塞舌爾群島上所有的奇珍異草,有高大的闊葉硬木、白色的鳳尾蘭、奇特的瓶子草、罕見的海蜇草等,其中80余種是世界上獨一無二的植物。
或許是因為遠離大陸,島上的植物都是超大型的,茂盛中還帶著幾分放肆,色彩更是濃鬱如同高更的畫。鬆塔有哈密瓜那麼大,無憂草的葉子居然長了一尺多寬,挺拔的扶桑後面高大的鳳凰樹紅到荼蘼,幾乎遮住了半邊天,巨大的海椰子樹矗立在眼前,美得讓人嘖嘖稱奇。
大家在美麗的植物園裡留連忘返,呼吸著夾帶著海風的新鮮空氣,多日的疲勞一掃而光。
對最後一個國家塞舌爾為期一天的友好訪問就要圓滿結束了,明天專機就要回國了,機組都不禁興奮起來!
勝利在望,機長主持大家召開了又一次機組會,對專機起航十幾天來,飛行、機務、安全、服務等各小組的通力協調提出表揚;負責安全保衛的公安局長更是站起來給大家鞠了一躬,以此表示對大家出色工作的誠懇感謝;專機領隊特別高興,肯定了大家的成績,同時還透露了一個好消息,等專機回到北京,咱們要與當年周總理專機機組的老一輩民航人聚會、吃團圓飯!
大家都禁不住鼓起掌來,個個臉上都洋溢著微笑,那些他們所一一克服的困難,此刻都留在心底化作永遠的記憶和前行的動力。
專機滿載著“友誼之旅、合作之旅”的碩果返航
2月10日當地時間19時,胡錦濤主席圓滿結束了對塞舌爾的友好訪問,專機在維多利亞機場整裝待發。
從維多利亞到北京,飛行距離近9000公里,飛行時間10個小時,這是一段大夜航。在波音747-400駕駛艙裡,機長和飛行員們正在緊張有序地準備著。
這時,隨著一陣穩健的腳步聲,胡錦濤主席和夫人劉永清的身影出現在駕駛艙裡,“主席來看望大家了!”
大家異常激動,趕快站起身,胡主席示意大家坐下,他親切地對大家說:你們辛苦了!
主席又親切地詢問大家還有什麼困難,大家向主席保証,沒有困難,保証完成任務。
機長抱歉地對主席說:“這次非洲之行,高空氣流不太穩定,造成飛機比較顛簸,多次改變高度,但效果不明顯,影響首長休息了,對不起。”
胡錦濤主席笑著說,你們能把握住飛機,但你們把握不了天氣啊!
主席親切的話語,很快就傳遍了整個專機機組,給了大家莫大的鼓勵,27名機組人員個個精神飽滿,準備迎接大夜航的考驗。
19時30分,胡錦濤主席一行圓滿結束了對非洲八國的訪問,專機滿載著薪火相傳的中非友誼,滿載著“友誼之旅、合作之旅”的累累碩果,在非洲人民友好的祝願和祝福中,準時起程返航。
波音747-400巨大的發動機高速運轉起來,海風把寬廣的機翼吹得稍稍有些顫抖,專機滑過長長的跑道,像逆風而行的大鳥,輕盈地飛起來,朝著印度洋茫茫夜空,向著祖國首都北京的方向,飛去,飛去……
靜謐的夜空,繁星點點,像鑽石般閃爍,高高的雲層之上,波音747-400穩穩地飛行,時間像靜止了一般。
5個小時、6個小時、7個小時、8個小時、9個小時過去了,飛機前方的雲層越來越亮,朵朵的雲彩像包裹著金邊一樣耀眼,終於,一輪紅日跳上雲端,天大亮了。
二月11日上午9時25分,這架印有五星紅旗的波音747-400型專機,圓滿完成了胡錦濤主席訪問非洲喀麥隆、利比里亞、蘇丹、贊比亞、納米比亞、南非、莫桑比克和塞舌爾八國的專機飛行任務,準時降落在北京首都機場。
專機在前後13天的行程中,飛越28個國家,起降10次,到達9個國家,總飛行時間達54個小時,總飛行距離達35320公里。
二月的北京,依然寒意襲人,然而27名專機機組成員的心卻是暖洋洋的,如天邊那輪冬日的暖陽,大家笑盈盈的臉龐,閃耀著喜悅的光芒,照亮了整個機艙。
一場跨越四十二年的聚會
2月12日,胡錦濤主席專機機組回來的第二天,他們身上非洲諸國的塵土還沒來得及彈去,每個人的臉上還仿佛掛著非洲的太陽,就迫不及待地來到首都機場天衢賓館,因為這裡將有一場聚會,一場大家期待已久的跨越42年的聚會!
從伊爾18到波音747,同樣的非洲,相隔42年的兩次飛行;從1965年到2007年,同樣的非洲,相隔42年的一次聚會──
剛剛從非洲八國返航的國航CCA002專機機組一行27人,與當年執行208號總理專機飛行任務的老一輩機長、飛行員們歡聚在一起。
當年周總理專機的領隊、原民航總局副局長張瑞藹出現在大家的視線裡時,大家都不禁圍了上去。民航總局局長楊元元緊緊拉著張瑞藹老人的手說:“你們當年伊爾18飛非洲,條件比我們艱苦多了,這次飛非洲八國,我們也遇到意想不到的困難,每當這個時候,我就用你們的精神鼓勵大家!”
張瑞藹老人思路極其清晰,他高興地對楊局長說:“我要特別祝賀這次非洲八國之行的圓滿成功。你們與42年前的我們大有不同,無論是學歷、學識還是見識,都比我們那一代強多了,是長江後浪推前浪,一代更比一代強!”
大家在歡聲笑語中落座,新老兩代民航人,大家你一句我一句,共同分享對非洲之行的記憶。
張瑞藹老人端著酒杯,尋找當年的戰友,機長徐柏齡來了,機務周孝哲,乘務長李士雲來了,乘務員施雪珍來了,大家都來了。面孔還是熟悉的面孔,只是42年過去了,大家已白發蒼蒼,張瑞藹82歲,周孝哲75歲,李士雲72歲,當年只有20歲、在專機機組年紀最小的乘務員施雪珍今年也62歲了。
而非洲八國專機機組,除老成持重的機長58歲以外,20多位機務員、安全員、乘務員都是二三十歲的姑娘小伙子,他們年輕而朝氣蓬勃的臉,讓張瑞藹老人仿佛看到了他們當年的模樣。
中國航空集團公司總經理李家祥指著身邊兩位剛40歲出頭的中國國際航空股份公司前後兩任總裁馬敘倫和蔡劍江風趣地說:“42年前,老一輩飛伊爾18專機的時候,這兩位剛剛1歲!”
全場一片笑聲,“這說明國航事業後繼有人啊!”李家祥又接著說:“專機任務是國航的一項重要的政治任務,國航承擔專機任務的光榮歷程,是在幾代民航人艱苦奮鬥、共同努力下完成的,國航的品牌就是大家多年奮鬥的成果!”
民航總局局長楊元元不禁站起身來,手中晶瑩的玻璃杯中紅色的葡萄酒散發著喜人的光芒。
他充滿感情地舉起手中的酒杯,對著滿屋白發蒼蒼,為中國民航事業做出過巨大貢獻和風華正茂正在為民航做著巨大貢獻的兩代民航人,一字一句地緩緩說道:
“這場聚會,在中國民航的歷史上,將留下重要的一筆!”
此時,北京夜色轉深,首都機場的天空依然忙碌,來來往往的飛機頻繁起降,燈光照耀得如同白晝,仿佛預示著幾代人創造的中國民航事業更加美好燦爛的明天!
不是尾聲:總有一種力量讓人熱血沸騰
《八萬里路雲和月》行文結束之際,正是春暖花開的季節。
在寫作的過程中,記者仿佛也同執行胡錦濤主席訪問非洲八國專機機組以及當年伊爾18飛周總理專機的白發老人一起,飛越崇山峻嶺,來到非洲這片土地。
我努力追尋他們的腳印,感同身受地體會到不舍晝夜、日夜兼程的滋味。他們的面孔一個個變得如此生動,雖然在採訪的時候我就面對著他們,可是從他們嘴裡說出來的一個個事例,等到了筆下把故事從頭展開,我仿佛才第一次發現它震撼人心的力量。
這種力量,是一種難以言傳的踏實奮鬥的力量。這種力量,朴實無華,卻總讓人昂揚向上;這種力量,默默無語,卻總讓人熱血沸騰。
此時,距非洲八國機組回到北京已過去數月有余,其間,胡錦濤主席先後赴俄羅斯訪問、赴德國出席八國集團同發展中國家領導人對話會、赴瑞典進行國事訪問。我知道,專機機組又投入到了新的飛行任務之中,我熟悉的那些身影一定又忙碌在萬米高空之上。
越來越頻繁的專機飛行任務,正如中國實力強盛的晴雨表,腳步匆匆的專機機組成員們,內心一定盛滿了驕傲,臉上一定閃耀著幸福,而中國民航嶄新的事業也正在他們這一代手中建立。
你們是真正的天之驕子,向你們致敬! (來源:中國民航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