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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昆輝主席(左)與中國評論通訊社郭偉峰社長 |
兩岸新聞交流 有助彼此增進了解化解敵意
黃昆輝:所以,今天看到你,感到很親切。你算是大陸記者來到台灣採訪的開路人。老實講,我們對新聞交流這個部分,是蠻重視的,也採取一種正面、積極的態度。當時我們的思考就是:增進了解,化解敵意。
所謂敵意,不是講新聞界跟新聞界的敵意,而是指兩岸相隔那麼多年,彼此互不了解,互持敵意。過去,台灣這邊講要反攻大陸,打倒“共匪”;大陸方面也非常敵視台灣的“國民政府”,彼此幾十年不來往,互相不了解。所以,應該透過媒體的交流,增進了解,化解敵意。無論就整個世界或整個亞洲來講,或者就整個兩岸來講,這種新聞的交流,都是正面的,我們都持正面的態度來看待。
郭偉峰:所以,我們有個評價,您擔任“陸委會”主委那幾年,是兩岸關係破冰,並且發展較好的時期,為後來的兩岸關係發展,奠定了基礎。因為您擔任主委時,積極推動兩岸的新聞交流,讓兩岸真的能夠近距離觀察,這對來後的發展是很重要的。
一直持善意的態度 希望兩岸人民增進了解
黃昆輝:一九九三年的辜汪會談,就是我擔任“陸委會”主委的時候舉行的。汪先生跟辜先生,辜先生跟汪先生,在新加坡簽訂了四項協議,開啟了兩岸歷史的新頁。但是,因為種種因素,這些協議後來被擺在一邊不管了,是很可惜的事。
談到這里,我忽然想到幾件事情,是我擔任“陸委會”主委的時候做的(我講這些,並沒有邀功的意思):一件事情是,一九九一年華東水災,台灣發動募款的人是我,那時候募了好多錢……
郭偉峰:一九九一年八月我們到台中港去採訪,我們很感動,眼淚都快流下來了:整個台中港堆滿了運往華東水災的大米,真的是堆積如山……
黃昆輝:好多大企業都出來捐錢,那時候是郝伯村先生當“行政院長”,我當“陸委會”主委,是我建議發動募款的。
第二件事情是,我認為,應該成立一個基金,從事兩岸的文教交流。為此,我去叩“行政院”主計長的頭叩了兩次。那個時候有規定,基金是不增加的,但我說兩岸交流剛剛啟動,沒有一個基金怎麼行呢?所以,現在“陸委會”專門做兩岸文教交流的那個基金,就是我那時候成立的。通過這個基金,請了不少大陸人士來台灣,也支助過不少台灣人士到大陸參訪、交流。
所以,現在有的媒體報道,好像我們台灣聯團結聯盟都是反對大陸人士來台灣,對兩岸的開放也都持反對的立場,我覺得這些看法太膚淺、太表面化了。
另外,在上個世紀八十年代,我接見過很多從美國、日本、英國、法國、加拿大來的大陸精英。在台灣,我當時可能是見過最多大陸精英的官員。
在馬樹禮領導“三民主義統一中國大同盟”時代,我擔任秘書長的工作,大同盟下設逸仙獎學金,專門支助從中國大陸去美國念學位的學生。這個獎學基金當時募了一百萬美金,其中我募了五十五萬,馬先生募了四十五萬。設立這個獎學金的目的,是希望用這個基金的孳息,幫助大陸留學生,讓他們不要去打工就可以念完學位。後來,這種獎學金的需要性沒有那麼大了,美國學校慢慢給的獎學金也多了,我也沒有空再去處理這些事,基金的重點也有所改變。
此外,當年海協會常務副會長唐樹備來台灣,實際上也是我建議開放的。當時有人擔心這個,擔心那個,我說沒必要,是我建議開放的,而不是其他人,我敢這樣講。
唐樹備先生來台灣,是來談漁事糾紛的調處問題。當時海基會是焦仁和先生做秘書長。
我在“陸委會”大概有三年半的時間,打破了兩岸持續多年的僵局,開始互動、交流。但是,在兩岸開始互動初期,沒有人贊美我,只有批判我:因為有的嫌開放太快,有的嫌開放太漫……後來我認定,只要有人批判我,才說明我做的是對的;不要聽到人家批判就覺得沮喪,也不要因為人家贊美就覺得興奮。
郭偉峰:您這句話有沒有跟賴幸媛主委講過?
黃昆輝:沒有,沒有,沒有。
我講這些的意思是,對於兩岸的交流,我黃某人都是善意的,從來沒有惡意。我認為,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立場,台灣有台灣的立場,但是,我從來都是站在一個善意的立場,希望增進兩岸人民的了解。
郭偉峰:所以,您當時做了一個奠定基礎的工作,到現在都還管用。當時,兩岸處於“恐龍時代”,彼此之間沒有互信可言:好多台灣的媒體把我們當作恐龍,我們也把台灣媒體當作恐龍。但是,現在彼此都不再覺得對方可怕了,這是很大的變化;我們跟俞雨霖、林淑玲現在還變成一起工作,一起搭建這個兩岸共同媒體……
黃昆輝:現在是網路時代,正如台灣電視廣告所說,“只有遠傳,沒有距離”。你們很有理想,實際上也有亮麗的前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