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梁如瑜亮。梁羽生和金庸引“新派武俠小說”風氣之先,雖然梁羽生去世,但對他的報道總是離不開金庸的名字。
梁羽生是廣西蒙山人,金庸是浙江海寧人,兩家在當地都算大家。金庸大學學的是法律,而梁羽生學的是國際經濟。
梁羽生和金庸在《新晚報》副刊做過同事,他們也正是在這裡開始武俠小說的創作。
1951年梁羽生在《新晚報》副刊編輯“天方夜譚”,金庸則編輯“下午茶座”。當然金庸在報業的發展遠超梁羽生。1959年金庸一手自創《明報》,而梁羽生在《新晚報》最後只留了個“撰述員”的頭銜。梁羽生、金庸和百劍堂主還曾在《大公報》合辦過一個專欄,叫“三劍樓隨筆”。
梁羽生比金庸創作時間更長,也較多產。梁羽生一共寫了35部武俠小說,第一部是1954年開始寫的《龍虎鬥京華》,最後一部是 1983年完成的《武當一劍》。其間近30年。不過就多產一項,兩人都不能和古龍比。古龍比他們兩人年輕了十幾歲,一共寫了60多部,比梁羽生和金庸加起來還多得多。
金庸比梁羽生大一歲,梁羽生寫武俠要比金庸早一年。梁羽生30歲寫《龍虎鬥京華》,金庸31歲寫《書劍恩仇錄》,兩部書都是在《新晚報》連載。金庸在1972年完成《鹿鼎記》後封筆,而梁羽生在11年後才退出江湖。
梁羽生和金庸封筆後都在不斷修訂自己的作品,不同的是,梁羽生刪改起來下手更狠,《武林天驕》刪掉了三分之二,而《武林三絕》一書在梁羽生“還需修改”的解釋之下至今不見單行本的出版。
梁羽生和金庸之間有過一次沸沸颺颺的論劍,也成了一段江湖公案。始作俑者是梁羽生自己的一篇文章。
1966年《大公報》的總編輯羅孚想推一本新刊物《海光文藝》,於是請來梁羽生以“佟碩之”的筆名在刊物創刊號上發表了近兩萬字的《金庸梁羽生合論》。
梁羽生的文章一上來就定了調子,把金庸擺在了自己前頭。“近十年來港台東南亞各地武俠小說大興,開風氣者梁羽生,發揚光大者金庸。”
雖然梁羽生開頭在抬高金庸,隨後總是誇金庸兩三句就再說金庸四五句小話。談及兩人的分別,梁羽生在文中說,“梁羽生的名士氣味甚濃(中國式的),而金庸則是現代的‘洋才子’。”
這篇文章就很有梁羽生的“名士氣味”,他插科打諢也不忘引經據典。“若按‘出道’的先後來說,應是先梁後金,但‘梁金’讀來不如‘金梁 ’之順口。‘金梁’二字,還有個巧合之處,是近代一個名人的名字,清代最末一科的進士,清史稿的‘校列總閱’。以金庸梁羽生合稱‘金梁’,頗為有趣,因此我也就順筆寫為‘金梁’了。姑且委屈梁羽生一些,卻絕非有意抑梁抬金,請梁迷不要誤會。”
情節安排上樑羽生認為自己輸了一籌,“梁羽生對情節的安排,就遠不及金庸之變化多樣了。金庸小說情節往往出人意料,梁羽生則往往在人意料之中。”不過他也不忘補一句金庸的不足,說像小龍女被強姦等情節上,“金庸是有點犯了為情節而情節的毛病。”而自己在寫愛情上比金庸要變化多樣。
梁羽生自認在詩詞的運用上要勝過金庸多多,他指出金庸小說最鬧笑話的是在《射雕英雄傳》中讓“宋代才女唱了元曲”,指的是小說中黃蓉與“漁樵耕讀”的樵夫對唱《山坡羊》的曲子,三首《山坡羊》其實都是元代張養浩的。
羅孚隨後又搬出了金庸。金庸在《海光文藝》第4期上寫了一篇《一個“講故事人”的自白》作為回應,字數不多,才2000多字。金庸的回應相對平淡,只是報以“武俠只是一種娛樂”的態度,基本上是在平息爭論,意思大概是何必如此較真。對梁羽生小說較濃厚的政治色彩,金庸還是有些許微詞:“ 小說本身雖然不可避免的會表達作者的思想,但作者不必故意用人物、故事、背景去遷就某種思想和政策。”
這點金庸說的也沒錯,梁羽生在小說中的歷史觀是比較講鬥爭的,無論是《武林天驕》寫宋金對抗,還是《七劍下天山》寫清軍入疆,都是嚴肅地把民族大義放在口頭上的,比較起來,金庸的歷史觀視野更開闊,到寫《鹿鼎記》時更是把“反清復明”寫成了笑談。 (資料來源:揚子晚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