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者在成都的一塊工地碰到了一個在這裡拉磚頭的民工。
記者:“你現在一個月的工資能拿到多少?”
建築民工:“60塊錢一天,一個月拿到一千七、八。”
記者:“60塊錢一天,這個工資水平算什麼樣的工資標準?”
建築民工:“像小工是最低的工資了。”
而建築工地上的技術工的工資則更高。一個負責砌墻的技工告訴記者,他們的月收入一般都在5000左右。
記者:“你們這樣一般的技術工人的話,在工地一天能拿到多少錢?”
建築工地技工:“這個分好做不好做,好做的有些三百多,兩百多,有一百多的,一般就是三百多。”
記者:“三百塊錢一天?”
建築工地技工:“一天。”
記者:“一天三百塊錢,但是一個月收入?”
建築工地技工:“但是一個月下來只有五千塊錢,你有時候要下雨,我要停點電,一般做20來天。”
而且一些原來在沿海製造業打工的人員也回來從事建築業。
記者:“像你在這開電梯的話,一個月拿到多少錢?”
四川思博機械公司員工:“一千七、八。”
記者:“你以前在外面打過工嗎?”
四川思博機械公司員工:“在,在海南打過工,海南也去過,廣東也去過。”
工地項目經理餘國平告訴記者,很多災後重建項目為了趕工期,缺人手,都是重金請農民工。
工地項目經理餘國平:“就是一般的普通的小工,小工能夠達到接近一百塊一天。”
記者:“就一個月加起來算起來的話,一般人能拿到?”
餘國平:“對,一般人都是兩三千塊錢沒有問題的。”
記者:“如果有點技術的?”
餘國平:“有點技術的,一般情況下都是四、五千的。”
四川因金融危機返鄉的民工達400萬人,但是災後重建吸納的人數只有140萬人,在金堂縣的調查顯示,返鄉農民工中只有不到20%留在了當地務工,那麼還有上百萬農民工去了哪裡呢?安岳是四川最大的民工輸出縣,這裡也是四川民工輸出的風向標。看一看記者在安岳的調查。
記者在安岳縣岳新鄉調查發現,很多村民外出務工,已經不去沿海地區了,而且現在在西部省份打工的收入也不少。
記者:“你兒子在哪兒打工?”
村民:“西藏。”
記者:“一個月掙多少錢?”
民工:“兩三千吧。”
記者:“你兒子去哪兒打工了?”
民工:“內蒙古。”
記者:“一個月掙多少錢?”
民工:“三千吧。”
記者:“你們村去內蒙有多少?”
民工:“5、6個吧。”
目前,安岳縣已經有數百個外出農民工回鄉發展農業產業化,帶動上千人就業,而資陽更是發放了 2000萬貸款幫助返鄉農民工創業。這樣就地安置農民工6.1萬。此外農民工流向在這兩年也發生了巨大變化,現在前往長三角和珠三角地區的民工只占到了總數的30%,而一半以上都在西部和華北務工,主要從事建築業。
安岳縣常務副縣長薛紅:“我們珠海這個地方大概是十幾萬人,十多萬人多一點,然後同比減少了,比去年同期就減少了兩萬人。”
記者:“像我們四川的民工去東部沿海的地區打工的人數在逐漸降低?”
薛紅:“對,因為有更多的渠道,更多的途徑吧。”
如果災後重建結束後,140萬勞動力釋放出來,會不會緩解東部沿海地區的用工荒問題呢。成都市勞動和社會保障局副局長張小江認為,這部分人肯定會首先填補成都的用工缺口。
成都市勞動和社會保障局副局長張小江:“成都的產業發展是持續的,就產業發展的需求對勞動力需求會持續的增長,包括我們長三角的產業向成都轉移,特別是勞動力密集型的產業的轉移,在成都是蓬勃發展,對勞動力需求比較大。”
在四川省農民工工作領導小組辦公室,副主任冷榮忠給記者拿出了一份今年7月呈報給國務院的農民工就業情況調研報告。報告顯示,從務工區域看,四川省內和“三北”地區成為返鄉農民工再就業的首選目的地,受調查的8個市東南沿海務工人數350萬人,同比減少19%。而農民工收入也出現在沿海一帶減少,在內地省份增加;在外向型企業減少,在內需型企業增加的特征。同時呈現出製造業收入下降,建築工收入增加的趨勢。報告綜合分析,原來從業於“珠三角”、“長三角”地區外向型企業的農民工目前轉行於建築業和第三產業已經是擇業的主要趨勢。冷榮忠認為,這實際上是農民工在用腳“投票”
四川省農民工工作領導小組辦公室副主任冷榮忠:“如果是金融危機期間,或者是在以前務工的時候,農民工在那務工,收入不錯,生活也很好,各方面的權益都有保障,金融危機發生也不把他們當成包袱來甩,他們也不會這樣,也不會這樣,我想大多數不會這樣。”
記者:“他可以選擇更好的?”
冷榮忠:“你這是這樣,也許我可以到另外的地方試一試吧,也許要好一點吧。”
半小時觀察:勞力不再廉價 調結構成必然
農民工流向是我們觀察中國經濟動向的一個窗口。看了剛才節目裡所展示的這些變化,我想最應該警醒的恰恰是那些面臨招工難的沿海地區,無論外需萎縮的國際市場,緊張的國內勞動力環境,還是我們日益強調的生態資源環境,都在壓縮簡單加工製造業的空間。儘管過去二十多年裡,不少沿海地區靠加工製造業賺到了第一桶金,但從產業轉移和勞動力轉移的趨向看,繼續一條路走到黑只會越走越窄。如果這些地方不能頂住出口下滑的壓力,真正把產業結構由低轉高,擺脫對內地廉價勞動力的嚴重依賴,未來將用腳投票的就不止是農民工了。
就像民工潮的來臨是市場推動的一樣,民工潮的退去也是市場選擇的結果。無論潮起潮落,政府和企業都應該敏銳地把握其中的動向,對經濟發展、產業模式做出提早規劃,不要被晾在了沙灘上。(來源:CCTV2經濟半小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