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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民進黨黨的前身“黨外”從龍山寺起家 |
由於有這樣的思考，今年三月以後民進黨四大天王之一的謝長廷，一直被台灣TVBS的“2100全民開講”節目追打成是民進黨內的“抓耙子”，企圖利用像“艋舺”電影中的兄弟義氣，以兄弟之間的背叛性，作為瓦解民進黨創黨的精神價值，但李濤的操作恐怕難以奏效。畢竟，以蔣經國在蘇聯學過特務的操作，所以他在民進黨內安插“抓耙子”，應該不是什麼新鮮事。因此，民進黨在創黨時期就存有“抓耙子”，這種想法可是其來有自，但這裡我並不是說謝長廷是“抓耙子”，而是回想在當時的時空背景之下，民進黨為何為會選擇到台北的圓山飯店成立，如果內部沒有鬼，也不太讓人相信。
事實上，“抓耙子”原先是一種搔癢的工具，台灣話把它引伸成“通風報信的線民”，意指安排通風報信者的一方，都搔得著對方的癢處，所以“抓耙子”就成了“通風報信線民”的代名詞，他們只是一種間接的工具，不必然就等於直接被特務機關訓練出來的人，他們既然只是通風報信的線民，被“抓耙”的一方，也可能利用對方的“抓耙子”進行協商，讓雙方都有一個台階下，不會讓局勢完全失控，所以硬是要稱“抓耙子”是特務，顯然也太超過了。
“2100全民開講”的主持人李濤是外省人，他不懂台灣話對“抓耙子”有正負功能的意義，所以他窮追猛打認定謝長廷是國民黨吸收在民進黨內的“特務”，不必然會引起民進黨內的風暴。要知道，在民進黨創黨時大家既然都抱持有可能被關的心情，如果沒有“抓耙子”反向通報蔣經國不會抓人，恐怕也沒有幾個人真有“風蕭蕭兮易水寒”的意志，所以政治的運作就是這麼巧妙，台灣的民主為何老是在瀕臨爆發衝突之前，都可以平安的度過，顯然隱藏在國民黨和民進黨中的“抓耙子”，都扮演了這種踩煞車的功能。
民進黨的傳統是“三小”嗎
回過頭來思考民進黨的傳統是什麼，套上那句“三小”的話，可以比較粗魯的說成是啥玩意？說實話，也許你不敢相信民進黨前身的“黨外人士”，許多人都是“毛主義”的信徒，所以想要了解民進黨人顛覆傳統的作法，從毛澤東身上去思考，應該不難窺其全貌。
1960年代文革中的“毛主義”，一直是西方學生運動所崇尚的主要思想來源，那一波的學生運動蔣介石雖然不敢宣傳，但台灣內部比較激進的學生，他們取得這方面的資訊並不困難，所以後來他們化身“黨外人士”想要顛覆蔣家政權，“毛主義”就是最好的養分。
那麼“毛主義”的顛覆性又是什麼呢？它是顛覆“人”，卻不顛覆革命的思想和傳統，所以毛澤東的“與天鬥、與地鬥、與人鬥，其樂無窮”的想法，其中的“天地人”，都只是“人”的代表，沒有觸及到意識型態領域，也因此文革時再怎麼鬥，都只有鬥人，沒有鬥到意識型態領域的“馬列毛思想”，甚至鄧小平推行改革開放，這些意識型態領域的“四大堅持”，也一直被保留下來。
民進黨前身“黨外人士”既然有許多人是“毛主義”的信徒，所以他們再怎麼鬥爭，也都只是鬥到人，不會去觸及到民進黨那塊台獨的“神主牌”。而且只要違背那塊“神主牌”的意旨，最後倒台的都是人，而不是“神主牌”。
這種情形放眼望去，從許信良雖然兩度擔任過民進黨的黨主席，最後還是因為主張“大膽西進”，違背“台獨神主牌”的意志，許信良最後也只能被迫選擇向同志告別。同樣的，掀起“紅衫軍之亂”的施明德，也因為動到“台獨神主牌”，所以不管過去他對民進黨的發展有多少貢獻，民進黨的同志最後仍然極盡無情的把他掃地出門。
從這裡可以了解，儘管2008年底“胡六點”一再呼籲民進黨只要放棄台獨，中共就願意跟民進黨人對話與交往，許多人也相信民進黨不能自外於中國大陸的發展，但民進黨人就是沒有人敢去顛覆“台獨神主牌”，使得民進黨與中共之間的對話，恐怕也只能是一種想望，卻不是一種現實的想法。
也因為有這樣的禁忌存在，所以雖然民進黨主席蔡英文最近大陣仗的搞所謂“十年政綱”的“治國寶典”，但這麼重要的“治國寶典”，卻是對大陸政策連碰都不敢碰，還是要搬出“台灣前途決議文”做為擋箭牌，顯然蔡英文的guts，不必然能夠超越前人，她現在雖然可能超越馬英九的聲望，卻跨越不了民進黨“台獨神主牌”的極限。
雖然如此，我們也不能忽視蔡英文的“鬥性”，她不敢鬥“台獨神主牌”，但與人鬥，卻是其樂無窮。例如，她第一個想鬥爭的是“四大天王”之一的蘇貞昌，而且顯然已經佔了上風。首先她一直不表態是否參選五都，讓蘇貞昌按耐不住性子去宣布參選台北市長，她再宣布只會參選黨主席，繼續站在選舉的制高點之上。這一點在台中市經營與宣布參選許久的林佳龍，也在蔡英文不表態支持之下，不得不對外宣布停止競選。
其次是，蔡英文知道蘇貞昌的“造神工具”來自自由時報，所以蔡英文周遭的人就利用蘇貞昌不表態反對ECFA，甚至還有支持ECFA的傾向，他們以此去說服自由時報老闆“去蘇化”，所以今年三月以後，蘇貞昌突然從自由時報銷聲匿跡，反而是極力推動ECFA公投的台聯黨主席黃昆輝和蔡英文同時變成自由時報反ECFA的最佳男女主角。蘇貞昌在缺少自由時報的加持之下，他的“蘇貞昌現象”，馬上像台灣兒歌所唱的“倫敦鐵橋垮下來”。
蔡英文的黨中央除了鬥蘇貞昌之外，她對TVBS追打謝長廷是“抓耙子”不表態，也是有意放手讓藍營幫她清除黨內的“老傳統”，而關在土城看守所的阿扁一再被延長羈押，民進黨中央也不伸援，也是有意借藍營之手，清除她更上一層樓的障礙。
最顯著的是在前台北縣長尤清宣布參選民進黨黨主席之後，民進黨內擁蔡英文的少壯派，幾乎人手一棒的猛擊尤清，並刻意擴大成鬥爭尤清所代表的“公媽派”，把那些“老而不死謂之賊”的民進黨內的幾大天王，統統打成“老傳統”、“老障礙”，所以尤清的出擊，反而加速蔡英文的黨中央清除“老傳統”的步伐。從這裡可以看出民進黨內的“老傳統”，如果不懂得急流勇退去頤養天年，最後的命運恐怕會比年輕時他們鬥國民黨老立委、老國代那些“老賊”還悲涼，這就是民進黨對人的顛覆性，也是民進黨內最無情的一面。
看完這些論述，如果有人還要問“民進黨的傳統是三小”，那麼可得注意它指涉的對象是“人”，而不是“神主牌”，好聽一點是“江山代有人才出”，不好聽一點就是掌權者必須有能奈搬開石頭，清除他和他的徒子徒孫更上層樓的障礙。也因此，所有參與民進黨政治的年輕人都應該有一個體認，今天你把“老傳統”當成障礙清除，明天你也會變成“老傳統”被別人給清除，這不只是宿命，還是“民進黨的傳統是三小”為大家所鑄下的無言結局。
（全文刊載於《中國評論》月刊2010年5月號，總第149期）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