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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幹部集體留學新加坡 受訓者達8千餘人

http://www.chinareviewnews.com   2010-05-06 14:56:34  


 
用功好學生

  雖然無法照搬新加坡模式,但中國官員在南大的課堂上,仍是非常積極的學生。

  “如果是早上9點上課,他們8點50分就會到。”給市長班講課有五年經驗的何啟良稱,“他們態度很認真,活躍地參與課堂討論,對教授的要求也相應地高。給他們講課時,我能感覺到他們對成功的渴望。”

  市長班成員是每年由中國中組部、教育部和各省政府,百里挑一而遴選的。何今年的學生名單上,級別最高的是湖北省鄂州市市委書記範銳平,範同時擔任了這屆市長班班長。

  當年何博士第一次給市長班講課時,驚奇地發現來自中國內地的官員們其實多有積累。“很多來自西方的公共管理概念,他們在中國早就聽說過,甚至已經開始實施了。”

  但來自中國的學員們對國際管理理論的理解,跟何想傳授的內容,並不完全一致。“問題是,他們只是大概知道這些概念和技術,並不理解它們更深層、更複雜的真正含義。”

  何啟良認為,這種思想上的限制,取決於中西文化和歷史上的區別。“他們熟悉的中國體制裡,國家、政府和黨,都是融成一體的。所以他們很難看出權力分離的重要性。講到民間社會(civil society)、非政府組織等相關概念時,我也沒法找出中國的例子,來給他們解釋。”

  一位參加此項目的新加坡本地學生也有類似體驗,她對時代周報說:“中國官員對很多概念的理解和我的不同。比如,他們對非政府組織的理解是:一個不是政府直屬,但仍有政府官員在內的機構。我問他們:有政府官員在內,有政府的直接介入,不是就不能稱‘非政府組織’嗎?但他們覺得還是可以,因為他們認為組織裡還是需要有政府代表。”

圍成一圈子

  項目副主任張志斌也知道這種授課困難的存在。但他更認為,中國官員在新加坡一年裡的教育,並不限制於課堂上的培訓。“我們在課程上,的確比較單一注重技術方面的內容。因為中國政府派官員來,是希望他們能學一些技術性的措施,來解決中國一些具體的問題,如城市規劃、環境管理等。”

  “但是技術的背後,總是有制度和文化層面的因素。”新加坡從1965年獨立以來,一直由李光耀的行動黨執政。但在憲法和法律上,它有完備的民主構架。張認為,這必然會啟發中國官員們去思考。

  “他們在新加坡學習和生活的一年當中,潛移默化而學到的東西,會督促他們突破技術層面,去思考更深層的問題。如:在一個法治國家裡,民主架構要如何建立?它在文化層面上、在體制層面上,應該是什麼樣子?”

  “這樣來,我們既達到了中國中央政府的期望,同時也超越了它,激發官員去思考制度的作用、文化的角色。”

  這或許是生長於中國內地的張志斌對市長班和中國改革發展的理想。但土生土長於新加坡的何啟良卻觀察到,市長班學員和本地人的課外交流非常有限。“我一直鼓勵他們多出去和新加坡人交流,不要讓生活圈子這麼封閉。但是他們就是喜歡圍成一圈子。”

  何向記者描述,某屆的學員曾經20個人一起去銀行辦賬戶。銀行一下子接待不過來,便特別給他們開個服務窗。“結果他們卻生氣了,說為什麼對我們的服務不一樣?我常勸他們多分開來,兩三個人出去玩,會很容易認識新加坡人、被他們接受。你20個人一起出去,會把別人嚇走的。”

  給未來打基礎

  張志斌對中國的未來,以及市長班對之的貢獻,比較樂觀。“培訓的效果不是一兩天內就能看出來的。它是為十年,甚至是二十年後的未來打好的基礎。”張認為,“每一個在新加坡住過一年的官員,都會有所改變。”

  “有些畢業官員跟我說,他們回國之後感到很痛苦。因為他們打開了雙眼,卻發現周圍的很多東西跟理想有一定距離。但以個人的能力,他們無法改變這些東西。這種痛苦本身就是很大的收獲。”

  對於官員們在新加坡互相交流的行為,張博士更是充滿希望。“中國文化很講究同窗。好幾屆市長班現在都有QQ群。他們跟我說,每天上班第一件事,就是打開這個QQ群,看看五湖四海的同學們最近在做什麼,是不是升官了等等。”

  “我希望他們以後能互幫互助,如果真的做大了,當上省長或部長,能夠支持‘南大團’裡的其他同學。當然我說的不是希望他們去做什麼壞事,而是因為他們在理念上比較接近,能彼此認同,或許能把他們在新加坡潛移默化而學到的,體現到政策去。”張志斌笑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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