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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新立認為,信用評級正被提升到國家戰略層面,通過掌握評級話語權抵制美國控制的不公正的國際評級體系正在成為一種潮流。 |
中評社北京5月10日電/瞭望雜誌刊登了中國國際經濟交流中心常務副理事長鄭新立文章,他認為,在債權債務關係日益全球化的時代,評級話語權對國家核心利益的影響前所未有。應當把爭取國際評級話語權列入國家戰略,支持中國自主評級機構“走出去”,掌握國際評級市場話語權。
他分析指,2009年,美國中央政府對內債務達8.6萬億美元,對外債務為3.7萬億美元,是其同年國民生產總值的0.864倍,財政收入的5.5倍;同年經濟增長率為-2.4%,財政收入增長率為-10.0%。即使金融危機凸顯出美國國力衰竭,償債能力大幅下降,美國的信用評級機構仍不肯下調其信用等級。
首先,高信用等級可以最大限度地吸引全球資本,保證美國債務融資通道暢通。其次,高信用等級還可以低成本融資,實現債權國利益向美國轉移。以10年期國債利率計算,近10年來,因名義與實際信用等級之差使美國總共節約債務發行成本約2.12萬億美元,而這正是應該付給債權國的資金利息。其三,高信用等級掩蓋了美國利用貨幣貶值轉移國家債務。此外,評級話語權還是實現美國全球戰略的有力武器,他們運用評級話語權給予西方發達國家陣營高信用等級,使這些債務累累的經濟體佔有90%以上的國際信用資源;而對其他國家則視與美國的利益關係進行信用等級調整,製造和加劇這些國家的信用危機。
由美國壟斷的具有國際評級話語權的信用評級機構,雖然標榜“獨立”“客觀”“公正”,可實際上他們卻代表著美國的根本利益。金融危機正是評級錯誤破壞信用關係的結果,再次凸顯信用評級的戰略意義。
信用愈是社會化,金融體系運行對評級信息的依賴就愈強,評級的市場定價功能會影響債券、信貸、股票、外匯和所有金融交易價格。近些年來,全球發生的多次國際金融危機都與評級揭示風險不夠有關,特別是美國評級機構的“道德風險”與“評級標準”幾乎摧毀了相關國家的金融體系,信用評級直接攸關國家金融安全。
近15年來,國際債權債務格局發生了重大逆轉,多數發達國家變成淨債務國,新興經濟國家成為債權國。而美國評級機構不顧這一客觀事實,給予償債風險較大的國家高信用評級,使這些國家侵佔債權國巨額利益。美國的評級標準不反映國際儲備貨幣貶值對債權國利益的侵害,掩蓋了這些國家通過貨幣貶值向其他國家進行債務轉移,1971年至2009年美元對黃金貶值了約97%,給以美元為儲備貨幣的債權國造成巨額損失。2008年底,世界外債總量為59.5萬億美元,其中發達國家為55.9萬億美元,佔94%。外債總量排名前15位的均為發達國家,淨外債排名前15位國家中有10個是發達國家。高信用等級使美國保持了持續、便利與廉價利用國際資金的能力,這掩蓋了最大債務經濟體的債務風險,而主權債務風險正在積聚起爆發下一場金融危機的巨大能量。
中國雖然是美國最大的債權國,卻因為沒有國際評級話語權而缺乏保護作為債權國利益的能力;中國經濟雖然快速發展,卻因為沒有國際評級話語權而沒有人民幣的國際市場定價權,無法保護人民幣國際化進程中的國家利益。
在2008年10月22日美國國會聽證會上,穆迪、標準普爾、惠譽三家評級機構承認,他們犯下了道德錯誤,向市場提供了虛假評級信息。在國際社會嚴厲聲討下,美國評級機構對國際評級市場的壟斷地位已開始動搖,世界評級格局正在悄然發生變化。一是加強評級監管目前已成為全球共識,評級監管寫入G20峰會宣言,歐盟正在制定更為嚴厲的評級監管法規;二是越來越多的國家正著手扶持保護本國評級機構發展,依賴自己的力量維護國家金融安全。俄羅斯總理普京宣布建立本土評級機構;馬來西亞政府決定凡發行本幣債券和銀行借款必須由其唯一的本土機構進行評級;韓國加強了雙評級管理,規定發債主體必須選擇韓國的國家信息和信用評估公司作為雙評級機構之一;日本本土評級機構在政府巧妙支持下控制了本國80%以上的評級市場,日本政府甚至出資支持其控制的亞洲評級協會,擴大日本評級機構在亞洲的影響。
這些表明,一方面信用評級正被提升到國家戰略層面,通過掌握評級話語權抵制美國控制的不公正的國際評級體系正在成為一種潮流;另一方面對如何從金融安全角度改變現行不合理的國際評級體系,尚沒有明確的解決思路,僅僅停留在改進評級監管層面。這就為我國參與後金融危機時代的國際評級規則制定,爭取國際評級話語權,創造了一個難得的歷史性機遇。支持我國評級機構發布國家信用評級結果特別是對美國的評級結果,這樣既可以揭示美國的債務風險,也可以此揭露美國強壓人民幣升值以輸出債務危機的圖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