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評社香港11月2日電/《北京日報》報道,我看到的小學語文教材的課文來源很廣,大多數都沒有署作者名,並且很多都遭到了編撰者肆無忌憚的篡改。比如課文《一顆小豌豆》篡改自安徒生童話《一個豆莢里的五粒豆》,完全失去了原貌。王安憶散文《我們家里的男子漢》完全遭到了剽竊,課文不僅不署作者名字,而且大段删改。有些課文肆意剽竊國外作者的作品,改頭換面,篡改成中國的內容,例如《餐桌上的大學》篡改自意大利裔美國企業家格里亞的《晚餐桌上的大學》,篡改後的課文,文字低劣,邏輯不通……這類作品的入選,只是作為一種明顯的道德說教用具。
語文教育的核心,不是道德教化,不是思想改造,語文的教育核心價值,一是認寫文字,二是閱讀經典。學會書寫,懂得欣賞古今中外的優秀文學作品,應是語文教育里最重要的組成部分,而對經典作品的熟讀和背誦,則是這種學習的主要的、切實有效的手段。
中國傳統的國文教育中,為什麼會有一些經典的選本一直沿用下來,經久不衰?因為這些選本以優秀的中國古典文學作品為挑選對象,是優中選優。我們都熟悉的《千家詩》、《唐詩三百首》、《古文觀止》等,都是古代文學作品中璀璨的珍珠。
語言文學的功能,一是進行交流,二是學會思考。而現在的小學語文教育模式,一是阻斷了學生的自由交流,二是打擊學生的獨立思考的嘗試。並且,用垃圾課文當飼料,敗壞學生們的胃口。在小學語文的具體教育中,每天孩子們都會帶回家一大堆作業,抄詞背名言名句做理解填空,這樣的後果,不僅讓小孩子完全失去了對優秀作品的閱讀興趣,而且使得他們喪失了鑒賞和理解優秀作品的能力。經過十二年的小學和中學語文教育,畢業生們除了一些假大空的無病呻吟的作文之外,連一篇簡單的說明文字都寫不通順。上海七所大學不考語文,很多人以為是這些大學不重視語文教育了,並且為之哀嘆。實際上,這正是對中小學語文教育的直接否定。
作為學生,因為年紀小,理解力欠缺,很多經典作品只能熟記背誦,不會一下子就全都能理解。但是,經典的作品是每個人一生中都有用的精神營養,而且會隨著你的成長、隨著你的理解力的增強,給你帶來不同的感悟。經典之所以能成為經典,是因為它們都是作家經過長期的積累,是千錘百煉磨練好自己的技藝之後才寫出來的。小學生學過的賈島的“推敲”故事和王安石斟酌“春風又綠江南岸”的故事,都說到了很重要的一點:對語言文字的精心揣摩、斟酌和推敲,是好作品的重要基礎之一。古代的文學傑作,尤其是篇幅短小的詩,都是千錘百煉、千古吟誦的精品。例如李白的《靜夜思》,中國人背誦了一千五百年,還要繼續背誦下去。但我們教材的編寫者可不可以對李白那些“過時”的詞語進行修改呢?可不可以改成小孩子戲說的“床前明月光,李白打開窗”呢?王安石的句子可不可以改成“春風溜達江南岸”呢?我相信大部分讀者都會反對這種修改。但是,我們的教材編撰者,確實膽大妄為地為自己擬定的各單元所需課文,而對著名作家的作品進行了肆無忌憚的、大多數都是很低級的删改。
我碰到女兒學習那些被篡改過的課文時,如果能找到原作,都會跟她一起重新學習作者的原作。例如,當女兒學過《一顆小豌豆》這篇篡改得面目全非的課文之後,我就找出著名翻譯家葉君健先生翻譯的安徒生的童話《一個豆莢里的五粒豆》,一起朗讀,品味,清空她腦袋里的課文垃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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