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掀開所有宗教和種族分歧的面紗,留下的是赤裸裸的政治現實。海灣地區的阿拉伯國家歷來都是由執政家族所統治的。伊朗伊斯蘭共和國則是一個革命的民眾主義國家,實行的是建立在神權基礎之上的共和制。當海灣各國統治者北臨一個強大的非阿拉伯鄰國——它是通過推翻伊朗國王的革命之後誕生的——不僅信奉他們所謂的異教,而且還采納了排斥王朝的政治主張時,誰還會覺得奇怪呢?儘管這個伊斯蘭共和國從來都不擅長外交,但即使其開展的外交活動也無法掩蓋這樣一個事實,即它將王朝斥之為非法。
除此之外,伊朗在外交上也非常無能,因為其外交長期來一直助長了阿拉伯鄰國對它的猜疑。30年來,這個伊斯蘭共和國一直顯示,它能夠在遠近(近的有科威特,遠的有阿根廷)樹敵。德黑蘭的魅力攻勢往往是短命的,而且經常蛻變為赤裸裸的威脅和再提領土要求。伊朗人對阿拉伯人根深蒂固的偏見太深,或許難以長時間得到遏制。
伊朗伊斯蘭共和國一直為阿拉伯事業搖旗呐喊,為遭受壓迫的巴勒斯坦人鳴不平,讓自己表現得比阿拉伯人還阿拉伯人,這或許是為了分散國人對政府在經濟和政治領域顯而易見的失敗的注意力。這些被視作旨在將其鄰國的政府與人民疏遠開來的舉動使得伊朗在阿拉伯各國首都贏得了許多朋友。德黑蘭的這種做法還引起了人們的下述疑慮,即伊朗真正的動機並非要幫助受壓迫的阿拉伯人,而是要讓可能比公眾更願意與以色列合作的阿拉伯國家的政府難堪。在這種情況下,利雅得和其他阿拉伯國家的統治者希望某個國家對它們這個麻煩的鄰國“採取什麼行動”,也就不足為奇了。
難道阿拉伯人真的想同伊朗打一場戰爭嗎?鑒於這種戰爭可能會帶來災難性的經濟和政治後果,他們或許不想打這場戰爭。但是,由於長期壓抑的怨恨——新仇舊恨,他們都有一種失望情緒,尤其是在與出於不同原因也對伊朗人產生這種敵意的美國來訪者在一起的時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