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什麼山唱什麼歌”,我現在滿腦子都是重慶的事
美國華爾街日報記者:有人認為,你們這一代領導人,由於生活經驗和教育背景不同,對某些問題就會有不同的想法和工作方式,對此你怎麼看?
薄熙來:我們還是討論有關重慶的問題為好。你不了解我的經歷,我大部分時間都在做地方工作,中國有句老話,“上什麼山唱什麼歌”,我現在滿腦子都是重慶的事。你去過重慶沒有?(答:沒有,我已經申請了)重慶是一個非常值得去的地方。現在有不少美國朋友已經去了,惠普在重慶搞筆記本電腦,還有不少美國企業在重慶的發展也很不錯。
台灣中天電視台記者:今年度重慶將有50億美元投向海外,這其中包不包括台灣呢?
黃奇帆:我們的海外投資是為了滿足國內市場的需求。我們有個項目儲備庫,達上百億美元,每年能夠操作落實的差不多40億-50億,有不少項目計劃正在研究。
“嚴是愛,鬆是害”,市委、市政府必須板起臉來,敢於叫硬,而且常抓不懈
香港大公報記者:有人說,重慶出現了一種“大民小官”的現象,人民群眾越來越有主人翁感覺,對官員的約束越來越大。重慶在“治官”方面有哪些具體舉措?您是怎樣讓幹部放下身段為老百姓服務的?
薄熙來:去年,重慶的紀檢監察部門搞了個措施,叫做“三項治理”。第一項是交紅包,幹部收了紅包,不管多少錢,都要主動交上來;如果不交,一旦發現,就嚴肅查處!結果,兩個月就收到了6000多萬元上交的紅包。第二項是嚴查超標用車,也是先由幹部自報,一次性收了6000多輛超標車,然後公開拍賣一部分,再合理分配一部分。第三項是嚴查官員親屬經商行為。有句老話講得好,“嚴是愛,鬆是害”,市委、市政府必須板起臉來,敢於叫硬,而且常抓不懈,才能保證我們的幹部隊伍風清氣正。
與此同時,我們還要求機關幹部“三進三同”,“三進”就是進基層、進村子、進農戶;“三同”就是同吃、同住、同勞動。現在一些三四十歲的幹部,到農村已經很不適應了。同勞動還行,無非是出點力氣,咬咬牙還能挺過去;同吃就比較費勁了,坐到桌子上就開始犯嘀咕,幹不乾淨呀?味道行嗎?最困難的就是同住了,尤其在山區,條件更艱苦,一會兒嫌被子有味兒,一會兒怕老鼠臭蟲,真是不適應!以後你們這些記者朋友到重慶,我們也給你們組織一次(眾笑),不用多了,就一天,體會一下,你們的思想覺悟肯定能提高(大笑)。
通過“三進三同”,我們的幹部覺悟和素質都得到了提高,回來後寫的感想可生動了!不經過這個過程,總覺得渾身不舒服,好發牢騷。經過“三進三同”,覺得什麼都好,更珍惜眼前的工作和生活了。剛才不是有朋友問幸福感嗎?一經過“三進三同”,就有幸福感了(笑)。
“增長極”這個概念,讓我們的思想進一步解放了,我們是從多層面來研究和實施的
經濟觀察報記者:“十二五”中,重慶提出要建成西部重要的增長極,如何理解?怎麼實現?有哪些量化的指標?
黃奇帆:這個增長極是錦濤總書記給我們定位的,希望重慶這個西部唯一的直轄市,能夠對周邊地區起到一定的帶動作用,就像深圳、廣州是珠三角的增長極,上海是長三角的增長極,天津將成為渤海灣的增長極一樣,是一個常規的區域發展戰略。
薄熙來:重慶在“增長極”的建設上有了較大進展,這裡有幾個概念,可以從數據上分析。比如,進出口,原來是十幾億美元,現在達到100多億,2015年會達到千億;利用外資,原來規模很小,2007年只有10來億美元,去年達到60億,今年可達90億;對外投資,去年重慶搞了50億美元,今年還會上一個台階,“走出去”已邁出了重要一步。總之,“增長極”這個概念,讓我們的思想進一步解放了,我們是從多層面來研究和實施的。
重慶開放高地建設是一個與國際融合,促進要素流轉,促進內外兩種資源循環基礎上的一種開放高地建設
新華社記者:“十二五”規劃綱要草案中提出要擴大內陸開放,重慶近年來推出了不少這方面的措施,但是內陸有很多地方,請問重慶如何避免與其他內陸城市的競爭?
黃奇帆:重慶建設內陸開放高地,有三個方面的要點:一是在引進外資上,3年前重慶利用外資是10億美元,去年發展到63億美元,估計今年會達到90億甚至100億美元。現在中國不缺外資,我們這麼起勁地把外資引進來,是因為外資還可以帶來技術、市場、管理和觀念,對我們形成開放高地是有益的。二是在“走出去”方面,開放高地建設要求重慶的企業走向世界,而且中國的外匯儲備到了3萬億美元,也要求中國企業“走出去”,所以去年我們海外投資50億美元,今年重慶會繼續到海外投資50億美元,收購國際上的一些礦山、農產品或者一些裝備技術。三是進出口貿易,去年重慶進出口貿易增加了50%多,估計今年會翻番,今後三五年,重慶進出口貿易會發展到1000億美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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