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債風險”陡增的根本原因在於日本的“國家風險”上升。所謂“國家風險”是指國際投資者在展開跨國投融資時所考慮的對象國的“信用度”,包括經濟、政治和社會穩定程度等。鑒於“國債信用評級”通常反映一國的政治、經濟等綜合指標,“國債風險”與“國家風險”互為表裡,相互影響,事實上帶有“國家風險”的指標屬性。
從震災後的日本現實情況看,“政府債務”漸失三大支撐。一是作為國債的主要承接者,日本銀行(央行)在災後連續向市場大規模注資,累計金額超過100萬億日元;同時,作為央行的基礎貨幣供給額度,央行準備金賬戶存款餘額也超過了40萬億日元,約為雷曼兄弟公司倒閉後的8倍,不具備繼續擴大吸收國債的現實條件。日前,日本央行總裁白川方明在國會證詞中就表示,繼續擴張購買國債恐傷及“日元信用”。而事實上,日本央行超常規放款,已經潛藏了日後“金融調節風險”,即一旦震災危機過後留存在市場的巨額資金如何調節,不僅將成為央行的難題,也必將對國際金融市場形成緊縮壓力。
二是作為日本國債的基礎支撐,日本國民儲蓄率下降,個人純金融資產餘額與政府債務總額日趨接近。自上世紀90年代,日本經濟泡沫崩潰後,政府持續擴大財政支出,刺激經濟,形成了累計債務。而近20年,日本潛在生產率低下,經濟持續低迷,稅收難增,財政失衡,加之人口減少,老齡化時代加速到來,儲蓄率由上世紀80年代的10%降至2008的3%。震災後,日本國民恐慌心理上升,變現欲望增強,今後儲蓄率下滑勢頭難減。
日本國家借款增速驚人,從2009年底到2010年底,僅一年內就淨增48萬億日元,超過國家年度稅收總額,且表現為國債淨增。財務省預計,在未考慮賑災的前提下,到2011年3月底,日本國家借款總額將達943萬億日元,2012年3月底將進一步增至997萬億日元,接近日本家庭的“金融純資產”餘額(1076萬億日元)。這意味著今後政府舉債的空間日趨狹小。根據三菱綜合研究所推算,到2020年包括地方政府債務的日本國家總債務,將有可能超過“家庭純資產總額”。政府債務面臨失去個人資產支撐的風險。今年初,美國信用評級機構標準普爾和穆迪相繼下調了日本國債評級預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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