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校裡不是誰官大誰說了算,而是誰有真理誰說了算。我希望,在南方科大,所有的事情也都將圍繞著科研。”
京華時報:我們聽說,去年年底你寫自主招生公開信的時候,壓力大得沒法睡覺。如今你再次說遭受巨大壓力。哪一次壓力更大?
朱清時:現在的壓力要大得多。當初寫公開信的時候,我是要號召這些年輕人參加這個實驗,讓他們放棄國家學籍和教育部發的文憑。這在現在文憑主義盛行的時代是個相當難的事,我不知道能不能得到回應。現在他們參與了,我的責任更大了,要把這件事做好,如履薄冰。我希望他們都能成才,都能受社會歡迎。如何能夠做到這點,現在很焦慮。
京華時報:你說你不能改革就辭職。現在的局面,你覺得還有希望嗎,還想繼續幹下去嗎?
朱清時:這個事情我還想摸索一段後再來回答,現在還不到下判斷的時候。對我來講,我這麼大年紀,家也在合肥,家庭成員都希望我盡快回去,如果沒有實質意義的改革,辦一個普通學校,完全可以找比我年輕,年富力強的人,我就沒有在這裡做的意義了。
京華時報:在你心目中,中國大學需要怎樣的校長?
朱清時:大學校長一定要懂教育,只有懂教育才能理解教授們的意志。所以,派一個同級別的行政幹部來當校長,這種做法很不可取,因為人再能幹,如果不懂教育,會把事情搞糟。教育的最高規律,就是不要以個人意志去干預教育,而要按照教育的客觀規律去做。一個真正的教育家一定真正了解教育的客觀規律,不好大喜功,更不可能搞“形象工程”、“政績工程”。
京華時報:什麼樣的學校是你心中理想的大學?
朱清時:我想在中國辦一所加州理工學院。它是學術主導最典型的範例。錢學森曾指出他的老師有錯誤,兩人爭得面紅耳赤。第二天早晨,老師來到錢學森門口對他說:昨天你對了,我錯了——這就是去行政化。學校裡不是誰官大誰說了算,而是誰有真理誰說了算。我希望,在南方科大,所有的事情也都將圍繞著科研,教授治校,讓學術主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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