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緝思:美國一直很關注大中東地區,現在更加關注,主要關注點包括:一是親美政權,如果沙特阿拉伯、巴林受到威脅的話,對美國戰略利益是有衝擊的。二是那些雖然對美國不滿,但能維持國內穩定的國家,如果轉換政權,或者更為激進的勢力上台,美國人很擔心,比如叙利亞和埃及。
目前的民主化進程對專制政權造成了衝擊,從政治正確性來看又不能反對,所以美國有些猶豫。猶豫的原因在於那些國家對美國的重要性不同,對美國的態度不一樣,那些國家內部之間的關係也不一樣。
《21世紀》:你提到以中國為代表的新興大國對美國形成挑戰,這種競爭關係是否會影響到中美的戰略互信?
王緝思:新興國家力量的上升,特別是中國,會對美國形成衝擊。加上中國的價值觀和戰略利益與美國不一致,美國最擔心的還是中國。其他新興國家比如巴西、印度,它們不構成對美國的根本挑戰,而且它們與美國的差距比中國和美國的差距更大。
另一個可變的因素是,這些新興大國會不會擰成一股繩,美國、歐洲、日本這些發達國家存在有形或者無形的凝聚,它們在重大國際問題上的立場一致,但新興國家跟它們的判斷不一定一致。如果這種跟美國的不一致發展成為統一戰線,對美國不利,所以美國的戰略是要分化、瓦解這種可能性。不過這些新興國家現在還很難達成一致,比如中國和印度本身就存在很多分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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