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者又來到了距化工廠不遠的鉻渣堆場。這堆鉻渣已經被廠方緊急覆蓋上了石棉瓦,但業內人士認為,這種簡單處理並不能達到國家“防雨淋、防滲漏、防揚塵”的要求。讓記者感到驚訝的是,在這個因媒體曝光而被簡單防護的鉻渣堆之外,還有更多的鉻渣堆仍然處於無防護狀態。
9月27日下午,記者在這個已簡單防護的鉻渣堆不遠處看到很多大小不一的土堆,全都寸草不生,光禿禿一片。常小喬等村民告訴記者,外人會誤以為這些都是天然形成的土堆,其實是廠里這些年不斷堆砌的鉻渣堆,只不過表層覆蓋了幾十公分厚的黃土而已,廠里曾試圖在上面種桉樹但均未能成活。記者發現這些“鉻渣堆”表層的土有的是新堆的,村民反映,出事以後,廠方雇人從別處運土來將一些鉻渣掩埋起來。
從村落到農田,從飲用水源到灌溉水源,興隆村這個3000人的村子至今仍處在“鉻污染”的重重包圍之中。記者採訪發現,一些經濟條件稍好的家庭購置了桶裝純淨水來食用,但是更多的人感到很無助,他們想知道的是,這地方還能繼續住下去嗎?
村民反應蹊蹺事受污水稻被強行收割
陸良縣小百戶鎮興隆村被鉻渣嚴重污染,然而,更為蹊蹺的是,村幹部還強行收割尚未成熟的水稻,村民們至今也不知道割下來的水稻被拉到哪裡去了。
記者深入陸良縣採訪發現了一些蹊蹺的事。陸良縣小百戶鎮興隆村村民李木金等告訴記者,一些鎮村幹部動員村民提前收割尚未成熟的水稻。李木金等村民反映,由於這些水稻使用過被鉻渣污染了的水灌溉,所以上面擔心水稻會被律師作為污染證據,提出每畝給1000元的補償,但是遭到大家反對,於是發生了一場保護水稻和搶割水稻的“鬥爭”,9月12日以村民的“失敗”告終,村民們至今也不知道割下來的水稻被拉到哪裡去了。
與此同時,試圖幫助當地百姓打公益官司的環保人士卻遭遇了一場所謂“偷鉻渣”的鬧劇:9月21日上午,網民霍泰安(網名“怒目低眉”,對鉻渣異地傾倒事件最早進行調查的人員之一)和北京盈科(武漢)律師事務所合夥人曾祥斌等到陸良化工調查取證時,遭到化工廠保安的圍搶,相機、錄音筆等物品被搶奪。霍泰安和曾祥斌告訴記者,9月20日他們向曲靖市中院提交了相關訴訟材料,次日便趕到陸良化工,希望和廠方進行溝通和交流。沒曾想圍攻他們的保安竟然報警稱他們“盜竊鉻渣”,並在警察趕到後當面將相機、錄音筆等設備里的內容強行删除後才還給他們。
在興隆村,這些年來圍繞鉻污染導致糧食減產、牲畜死亡和村民患病的投訴不斷。村民們想知道,他們生活的水土到底有沒有受影響,那些觸目驚心的黃水、鉻渣堆是否已經侵害了他們的健康。村民們還向政府和企業表達了三個訴求:一是為全村村民做體檢;二是如果確定受到污染影響,患病者希望得到合理補償;三是希望陸良化工停產或搬遷。然而,這些要求至今未得到滿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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