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主權信貸危機的最大風險並非來自肆意揮霍,而是來自增長緩慢和通縮。四年前,西班牙和愛爾蘭被視為財政清廉的楷模。它們的問題是由經濟和金融體系崩潰造成的。對負債累累的國家而言,如果債務利率長期遠遠高於名義增長率,那麼壓低債務與國內生產總值(GDP)之比就幾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有關方面在分析緊縮措施的時候總是過高估計它們的功效,忽視了它們給經濟增長、通脹乃至未來稅收收入帶來的負面影響。如果全球經濟恢復適度增長,赤字問題將是可控的。如果沒有增長,減輕債務負擔多半是不可能的。
第五,擴張性財政緊縮理論在當前環境下可謂自相矛盾。人們經常說,堅決削減赤字會促進增長。這種說法在有些情況下是正確的。上世紀90年代的加拿大就是一個典型的例子:它一開始的利率非常高,並且擁有一個快速增長的鄰國,此外還允許本幣貶值。而現在,安全利率已經非常低;依賴快速增長的鄰國也不可行,除非中國和德國等盈餘大國改變政策;歐元區赤字國家更不可能對它們的主要貿易夥伴採取本幣貶值策略。相反,正如英國現在的情況所表明的那樣,財政緊縮導致了經濟收縮。如果央行不採取行動抵消財政緊縮對需求產生的負面影響,情況會更加糟糕——歐洲目前的形勢就說明了這一點。
文章最后表示,這些都是需要汲取的慘痛教訓。對G20來說,如果無視市場動蕩、讚揚歐洲最近達成的協議,發誓維持當前的全球增長軌跡、口頭上要求盈餘國家做出調整,那當然要容易得多。但那樣做會造成災難,因為這場危機的終極教訓是,信心和自滿其實是自我否定的預言。世界經濟現在面臨的危險,不亞於過去30年間的任何時候。只有當政策制定者感受到與這種危險相稱的不安情緒時,他們才會採取必要的行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