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及《消息報》評論說,卡扎菲在生命的最後關頭可能會“終有所悟”,即自己太相信西方國家了,反受其害。對此,他的兒子賽義夫3個月前就曾公開說,後悔放棄研製核武器,不該盲目相信西方,現在最大的痛楚,就是當我們需要這些武器的時候根本沒有,白白挨打。8年前,正是賽義夫與西方談判,並建議他父親放棄研發核武器。文章說,西方根本靠不住。西方的做法以及卡扎菲的下場,將會使一些處於准核門檻的國家進一步堅定其決心和擁核意志。
美國《外交事務》雜誌刊文指出,卡扎菲的離去代表了阿拉伯強人政治時代的結束。卡扎菲同穆巴拉克等屬於一代人,他們的共同特點是出身貧寒,青少年時期異常勤奮好學,通過從軍改變命運並走上最高層。這些人深受上世紀60年代納賽爾主義的影響,他們期待著在泛阿拉伯主義方面有所作為。但是,今年席捲阿拉伯世界的“革命”使這些政治強人一個接一個倒下,這次動蕩自下而上,無疑使阿拉伯國家具有了更多民粹主義的色彩。
埃及未來研究中心主任薩迪克在接受記者採訪時認為,卡扎菲的下場並不出乎人們的意料,他能堅持到今天卻出乎西方國家的意料。他說,阿拉伯亂局現在仍看不到盡頭,可能會持續很久。卡扎菲、穆巴拉克等中東強人紛紛倒下,中東事實上已經步入“政治碎片化”階段,中東作為一個地區,阿拉伯國家作為世界政治的一支力量,遭受了這輪動蕩波的沉重打擊,未來一陣子在國際事務中的話語權和影響力可能進一步降低。而卡扎菲的下場給一些強硬的地區國家領導人以啟發,即他們會千方百計地保住政權,並在既有的核政策上一直走下去。如此一來,中東局勢可能複雜化。
戰爭創傷待撫平
利比亞一個全新時代開始,但其境內各政治和軍事派別爭權奪利同時加劇,不同派別要在未來的利比亞政治利益重新分配上獲得一杯羹。也有專家認為,利比亞會以一個團結的形象出現在國際社會。
一些中東問題專家認為,很顯然,爭權奪利將極大地左右利比亞戰後的重建進程。一個滿目瘡痍、百廢待興的利比亞何時才會撫平戰爭的創傷,恢復戰前生產、生活秩序?
俄羅斯專家瓦裡希認為,利比亞戰爭的背後原因可歸結為石油。卡扎菲政權此前統治穩定,卻遭受如此結果,原因就是針對該地區石油資源的競爭越發激烈,因此西方認為需要一個新的環境來對利比亞的資源進行控制和監督。目前利比亞“過渡委”沒有能力維護國家的安寧與穩定,氏族與部落爭端明顯,而失業的武裝年輕人手持大量武器,也是新政府的一大威脅。他引用俄羅斯常駐北約代表的觀點稱,未來利比亞的命運將徘徊於戰火、暴君或者伊斯蘭教之間。
不久前,利比亞“過渡委”主席賈利勒稱,將在利比亞施行伊斯蘭法,這更讓外界多了幾分疑慮和擔憂。有分析指出,從利比亞的歷史來考察,人們不應對賈利勒的講話有太多疑慮。獨立之初的利比亞是一個囊括不同部落、意識形態和宗教信仰的大雜燴。卡扎菲在其執政的42年裡熱衷於泛阿拉伯主義和泛非主義,並在一種無政府主義烏托邦思想的驅使下將權力下放,這些都嚴重影響了利比亞人統一國民意識的形成。在“後卡扎菲時代”,人們需要一面統一的旗幟來凝聚人心,而伊斯蘭教就是最好的旗幟,但這並不意味著利比亞會效仿伊朗模式走下去。溫和的伊斯蘭主義同自由、民主等現代理念並不衝突,土耳其就是這方面最好的例子。
利比亞問題專家阿裡認為,在過渡時期,人們繼續需要耐心和意志。“過渡委”最先要做的就是出台新的憲法,盡快組成新政府,並繼續保持開放姿態,能夠讓民眾自由表達想法,成為真正的民主國家。目前,利比亞民眾有著建設國家的巨大熱情,希望集合各地區的文化、教育等優勢,共同建設一個民主、統一、自由的國家,而過渡政府應該抓住這一機會,順應民意。
利比亞問題專家蘇萊曼.杜阿也持這種觀點。他認為,經過42年的艱苦鬥爭,利比亞人民再次證明,他們有能力決定自己的命運,改變歷史。有人說利比亞在組建新政府的過程中存在矛盾,但是假如從利比亞民眾的心理考慮出發,就可以知道,利比亞從南到北、從東到西,都希望成立一個民主的、法治的國家,利比亞會以一個團結的形象出現在國際社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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