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個新的因素是阿拉伯之春。埃及總統胡斯尼•穆巴拉克是美國的長期盟友和附庸。然而2011年初,華盛頓決定聽任他被推翻,這引起了該地區美國其他長期盟友(特別是沙特阿拉伯和以色列)的反感和震驚。不過奧巴馬政府放棄穆巴拉克是正確的。他要繼續掌權,就可能出現敘利亞那樣的血腥局面。
更為根本的是,美國已認識到,最終而言,中東人民將不得不決定自己的命運。西方對在這一地區活動的許多勢力感到擔憂,這些勢力包括伊斯蘭主義以及遜尼派和什葉派的宗派主義,但這些勢力不可能永遠被美國招安或壓制。
最後,美國的頁岩氣革命降低了美國對中東石油的依賴,大大夯實了美國採取超然態度的底氣。
然而,接受西方主導中東的時代即將終結,並不意味著西方國家不會捍衛自己的利益。
美國在海灣地區有大型軍事基地,並仍在與盟友一道,力阻中東地區被某個敵對強國主導。儘管俄羅斯在敘利亞扮演了重要角色,但俄羅斯算不上一個讓人信服的地區霸主。但伊朗確實讓美國擔心,儘管上周末的總統選舉結果令人鼓舞,但對伊朗核設施進行軍事打擊仍是一個選擇。與基地組織(al-Qaeda)有關係的伊斯蘭聖戰勢力也將遭遇西方抵制,這也是敘利亞反對派將繼續得到戒心重重的對待的原因之一。同時,美國及其歐洲盟友仍將深度介入有關敘利亞的區域外交。
西方的人道主義本能也會發揮一定作用,正如他們做出支持利比亞起義的決定那樣。然而,敘利亞局勢表明,西方決定背上什麼負擔是有限度的。即便是“保護平民的責任”這一信條的理論教父、澳大利亞前外長加雷思•埃文斯也對軍事干預敘利亞發出警告。
儘管美國決定開始向反政府武裝提供軍事援助,但奧巴馬顯然仍對深度介入敘利亞衝突戒心重重。比起他的某些顧問和盟友,他似乎更清醒地意識到,外部強國控制中東新秩序的能力是有限的。直接殖民中東的時代幾十年前就結束了。非正式帝國的時代如今也進入尾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