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個貼著“五穀豐登”字樣的石頭箱子裡,鋪著一條散發著黴味的被子。在被子下面,有電線、舊報紙等雜物,雜物的下面,還有一些去年留下來的黍。
“睡在裡面難受。”郭貴保說,每次從箱子裡爬出來,他都要扶著箱子站一會兒,然後雙手捶腿。他有“三高”,唯恐自己摔倒。10多分鐘後,他才能自如活動。
又是一個下雨天,郭貴保坐在炕沿上,用一個老式汽油打火機點著旱煙。雨在稀稀拉拉地下,他不時抬頭看。
他現在住的這孔窑洞,不知道多少年歷史了。黃土壁上的土已經坍塌了不少。他小時候,門在現在窑洞門的1.5米之外。門上方,本有兩層瓦的,但現在已經沒有了。雨水從黃土上流下,門前綠油油的小草,被泥水染黃。
“過一天算一天吧。說不定哪天不小心就砸死了。”郭貴保用勁磕了一下煙袋。他不忌諱談死亡,早幾年,他就準備好了壽衣壽材。
看到侄孫在一旁,他改口了:“我不能就這麼死了。我還得還外債。”兩次官司,郭貴保欠下6000元錢,全是侄孫給他墊付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