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有關利比亞的新聞了嗎——上一個我們轟炸的國家,因為該國領導人當時越過紅線了,或者說即將越線?英國《獨立報》(the Independent)9月3日刊登了一則由利比亞發回的報道,內容如下:
“自從卡扎菲(Qaddafi)兩年前被推翻後,在不知不覺中,利比亞已陷入了該國最糟糕的政治和經濟危機。政府權威在全國各地土崩瓦解。這讓人們不禁質疑美、英、法政客的說法。他們宣稱北約2011年在利比亞的行動是成功外國軍事干預的突出例證,在敘利亞應照此辦理。……利比亞寶貴的高質原油產量已從今年早期的每天140萬桶跌至如今的每天16萬桶。”
我總是讀到,伊拉克是糟糕之戰,而利比亞是正義之戰、阿富汗是必要之戰、波斯尼亞是道義之戰。現如今,敘利亞又是一場必要之戰。信不信由你,其實它們都是一個類型的戰爭。
這些戰爭故事都發生在多派別社會,多為穆斯林或阿拉伯社會。幾十年來,獨裁者在社會中依靠鐵腕實行自上而下的垂直統治,維持著社會的穩定。後來,或因內力,或為外因,獨裁者被推翻。然後故事就發展為,獨裁者消失後,這些國家的人民如何應對僅有的水平統治體系——也就是在沒有鐵腕的壓制後,由各個社群撰寫自己的社會契約,來作為平等的公民共處一地。正如我之前講到的,這些故事都描述了從薩達姆(Saddam)式專制走向傑斐遜(Jefferson)式民主的艱難——從垂直統治到水平統治——而不至於陷入霍布斯(Thomas Hobbes)式的混亂或霍梅尼式的鐵腕統治。
在波斯尼亞,各參戰派別均進行大規模種族清洗活動之後,北約的進駐穩定了局勢,並確立了一種實際上的割據狀態。我們在地面充當“中心力量”。在伊拉克,我們推翻獨裁者,並犯過所有可能犯的錯誤後,讓各派簽署了新的社會契約。為確保契約得到執行,我們監督各派之間的分界,並清除了大批什葉派(the Shiite)和遜尼派(the Sunni)的極端頑固聖戰者。我們在地面充當了“中心力量”。卻在新的秩序開始穩固生根之前一走了之。在阿富汗也是這樣。
奧巴馬團隊想在利比亞問題上表現得更聰明:地面不派軍事人員。我們從空中對獨裁者進行了斬首。但之後我們的大使被謀殺,因為地面沒有軍事人員充當裁判和“中心力量”,霍布斯趕在傑斐遜之前掌控了局勢。
如果我們還想通過空襲廢除敘利亞的政權,同樣的情況可能會再次上演。要想在敘利亞創造機會以產生多派別的民主,你需要在地面贏得兩場戰鬥:一場是擊敗處於統治地位的阿薩德—阿拉維派(Alawite)—真主黨(Hezbollah)—什葉派聯盟;這場戰爭結束後,你必須還要戰勝遜尼派伊斯蘭主義分子和親基地組織(Al Qaeda)的聖戰者。如果沒有“中心力量”來支持自由敘利亞軍(Free Syrian Army)中為數不多的沒問題的部隊,這兩場戰鬥都會無比艱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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