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告,我要洗漱。”
哨兵表示同意。
彭德懷每次洗臉都要洗頭,打上肥皂後使勁地用手揉搓,最後把腦袋栽到臉盆裡衝洗。他的洗臉水和室內的用水,一年四季都是冷水。他室內始終保持著一臉盆乾淨水,反正往返都是倒掉舊的換盆新的。早晨洗漱完畢,他開始叠被子。他整理床鋪的格式也和戰士們一樣,被子叠得方方正正,沒有絲毫的馬虎敷衍。
洗漱、叠被完畢,他照例報告:“我要解個大便。”
“等一等,”哨兵回答。
有時一等就是半個小時、一個小時,甚至更長時間。
那天彭德懷連續報告了四五次,哨兵回答依然是“等一等”。他被憋得實在受不住了,終於咆哮起來:“你不會下個命令,叫我不解大便吧!”
“等一等!”哨兵還是這樣回答。
彭德懷哪裡知道,關押他們的這座什仿院的後院,只有一個坐式抽水馬桶,被監護的人員都是在起床後才能大小便,大家只能輪流著上廁所,不等一等又有什麼辦法呢?
吃完早飯後,彭德懷就坐回到辦公桌前,舉著一副放大鏡看書報。當時,每天發給他們一份《人民日報》。他的桌子上還擺放著《毛澤東選集》一至四卷。他每天認真地看完報紙後,就反覆閱讀《毛澤東選集》。上面用紅藍鉛筆、鋼筆和圓珠筆畫滿了道道杠杠,還記了不少密密麻麻的筆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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