訪談
“原諒我沒有辦法把全部故事一一呈現”
記者：你這本書寫了7年，一般演員都不會花這麼長時間去寫書，而且從三十萬字删到十多萬字，删了什麼東西？
張譯：如果再拖稿一年，這本書大約只會剩下5萬字。我也心疼，甚至痛徹心扉地為這些死去的文字建立文件夾厚葬，這裡面，有我的囉嗦、急躁、顯擺、做作的特立獨行，特別是以“我”為中心的矯情。原諒我沒有辦法把全部故事一一呈現，這裡的確有許多不能說的秘密。我最開始寫的時候二十多歲，寫到今年我35歲了。再回頭看，也有很多文字太幼稚了，不值得作為一本書出來。現在印出來之後我又發現有很多字詞用得不恰當，觀點表達得不清晰，結構很散。但其實還有更散的，就是我删掉的寫的不滿意的東西。
記者：和你合作的女演員都是出名的大美女，分別評價一下她們吧。
張譯：海清、孫儷、王珞丹、閆妮、張歆藝都是國內一線的，挺美的。我生命當中的每一次合作的夥伴，都是珍珠，反正珍珠也不值錢，珍珠還挺便宜的，但是就先這麼叫著，珍珠。每一個人對我來講都有很大的幫助，特別是女演員。我這個人特別善於當別人的垃圾桶，我能聽得進去別人跟我嘮叨的事兒，也願意去幫別人出謀劃策，所以很多女演員願意跟我聊天兒。比如劉芸呐，一有點兒什麼心煩的事兒啊，能給我打倆小時電話。
記者：私事也會跟你講嗎？
張譯：對啊就是私事。這兩個小時我需要做什麼呢，其實也不需要。開個免提放著，該洗腳洗腳，該刷牙刷牙，但是我聽得進去，聽完了我給她一是一二是二分析一遍，講一遍就通了。所以說很多女演員願意跟我做朋友，在合作中就像潤滑劑一樣，會緩和我和演員之間的關係。她們幾乎跟我無話不談，對我有意見也是張嘴就來。
記者：和誰說話最沒有顧忌？
張譯：一個海清，一個王珞丹，她倆都是那種看到我演的哪出戲不順眼了，一個電話打過來，張嘴就說：戲有那麼演的嗎？你哪一集哪一場怎麼回事兒，你當時是不是沒在狀態，心裡是空的？我說對，我沒抓住。她就說，那你就不要演啊，你傻啊，你有毛病啊，你這不是把自己給出賣了嗎？當你完不成的時候你就別做了。我就說，哥們兒，有你這話，我心裡暖和。
記者：孫儷是什麼樣的女人，在你看來？
張譯：她很溫婉，不像我們北方人那麼大大咧咧的。她只要狀態放鬆下來就開始講上海話了。她的特點就是非常懂得相處的尺度。我在《辣媽正傳》拍的時候經常改劇本，老是覺得想換台詞，如果我是孫儷，可能我就急了。但是孫儷一直以一個非常大度的方式和非常溫和的態度回應我。不管我怎麼改，她都說，好，沒問題，你覺得改舒服了就行。她不是一個激進的人，她有一顆非常包容的心。
記者：那有沒有人因為你改劇本而跟你吵起來，生氣了？
張譯：少，一般來講，我改戲不自私，不會給自己加戲，有的時候可能改到自己的戲份還少了，《辣媽正傳》裡頭就有好幾場戲是我編的。我改的戲一般大家都能接受。除非我改得沒有道理，或者遇到比我改得好的人，比如海清。那就是我生氣了。我生氣的是自己，為什麼不能把東西改得像她那樣。
記者：說說海清和孫儷的感覺有什麼不一樣？
張譯：海清口頭禪就是，“我跟你講”，她是南京人嘛。孫儷的口頭語我學不會，上海話。海清是伏特加，很烈，喝完了後勁兒大，能暖和。孫儷是黃酒，很溫婉，入口柔，但是後勁兒也不小。我這人挺混蛋的，為什麼呢，我跟親的人是會發脾氣的。我跟海清和孫儷講話就是，不在意她們的感受，這是我的不好，她們都很包容我。每次我急了，海清就笑，有一次在我發脾氣的時候，她就借上廁所之名把我拉到一邊去，說，你急什麼急啊，你小孩兒啊，你三十幾了你？
記者：《辣媽正傳》的時候鄧超經常來探班嗎？
張譯：鄧超常過來探班，他探班有這麼幾個流程，第一個就是跟大家打招呼，第二個就給我們送吃的送喝的，照顧我們。然後他就坐一會兒，如果當天拍的是特別不重要的戲，他坐的時間就長。要是當天拍的戲，大家覺得其實不太適合鄧先生在現場，我就走到孫儷的面前，不露聲色地跟她小聲講：差不多就可以讓他回去了吧。孫儷就說，恩，交給我吧。她就走過去跟鄧超說，哎，你回去吧，完了晚上我回家。結果我還挺心虛的，總覺得做了什麼對不起他的事兒。
記者：你的好朋友李晨、陳思成都紛紛試水做導演、制片人，你有沒有除了演戲之外的計劃？
張譯：我前天和陳凱歌導演還在探討這個呢，他問我，你為什麼不去試試？我說，我怕開弓沒有回頭箭。凱歌導演說，張譯你說這個說對了。比方說我做了導演，是做一次，還是準備一直做下去？有沒有準備一生都做導演？就是你要改行了。我覺得我個人沒這個興趣。第二呢，導演要協調各部門，是一種指揮的藝術，我覺得我未必有這個能力，也未必有這種心態。我要是做了導演，心態變了，還能再回到演員嗎？我不會輕易去考慮改變。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