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評社香港8月1日電/有時我會無意中看到映在窗中的自己,並為之震驚:烏黑發亮的頭髮,眯眯斜視的眼睛,大餅臉和蠟黃發青的皮膚——近乎是一副冷漠的爬行動物似的表情。我設法認為這張臉和別人的一樣漂亮。但同時我又覺得它很陌生。這是我的臉。我不能不承認。但它和我有什麼關係呢?
無數的美國人一定會對自己的臉有種疏遠感。但自我疏遠的人又有自己的方式——以我為例。我是韓國移民的孩子,但是我不會說我父母的母語(韓語)。我從來沒有用適當的敬語稱呼我的長輩,如“大哥”或“大姐”。我從未跟韓國女性約會,也沒有韓國朋友。
雖然我是一個移民,但我從來沒有想要像一個移民那樣努力。用一種稍帶嘲弄亞裔美國人的說法,你可以說我是香蕉或奶油夾心餅(外黃內白)。
儘管我不相信我們的出身就必定決定我們是什麼樣,但我相信我們的中樞神經中存在種族假設,我們利用它們將遇到的各種面孔分門別類。
雖然我在很多方面缺乏亞洲人的特征,但我確實有一張亞洲面孔。這就是我有時懷疑我的臉對於其他美國人來說意味著什麼的地方:一個長著大眾臉且幾乎無法從中區分出來的隱形人,一個站在人群中很顯眼但缺乏個性的人,一個美國文化表面上敬重而實際上卻鄙視且剝削的形象。我們不僅是“擅長數學”和會拉小提琴的人,而且是眾多被壓制被壓迫被虐待的墨守成規的類機器人,對社會和文化而言根本沒什麼作用。
對於這樣一系列的成見,我一直有兩種想法。一方面,僅僅因為面部特征就將我或其他任何人歸類於類機器人,這大大冒犯了我。另一方面,在我看來,確實有很多那樣的亞洲人。
我來總結下我對亞洲人價值觀的感覺:去他的孝道,去他的苦學,去他的常春藤盟校熱,去他的順從權威,去他的謙卑努力,去他的和諧關係,去他的為了未來而犧牲現在,去他的認真努力的中產階級奴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