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種是國家規模的歷史性。戰後日本作為一個戰敗國,重新回歸國際社會,它的發展確實比較快速,當時整個日本東京的地價都可以買整個美國。但日本主要是經貿上的崛起,很多日本的企業,像豐田,到美國,不斷威脅日美的通商關係,所以美國方面非常警惕日本經濟的崛起,怕對美國的經濟構成一定的威脅。但是,從國家規模的歷史性的角度來看,日本和中國是沒有可比性的。英國《金融時報》的一個政治評論員在談論零和博弈的一本書裡談到,中國缺乏像日本那樣的穩定性或者制度化的繁榮性,但是從中國的人口規模、國家規模來看,確實跟當年的日本是不一樣的。
中美打不破大國崛起的傳統邏輯
中國提出建設“新型大國關係”,有兩種解釋:一種是要避免衝突,不要像冷戰時期的美蘇那樣,在衝突、危機升級的情況下最終導致兩國關係全面破壞。這是一個如何管控衝突、如何避免衝突的問題。在這點上,中美兩國是可以達成共識的,但這只是新型大國關係內涵的一半。另一種牽扯到中美兩國到底希望有什麼樣的世界、什麼樣的國際秩序。在這點上,根據在美國的採訪和觀察,我發現中美之間存在著很大的鴻溝,主要的矛盾點在於雙方對彼此的不信任。中方認為美國還是要遏制中國,認為美國對華戰略跟當年對蘇聯的戰略沒有什麼本質區別,還是要遏制中國的發展,遏制中國在國內外勢力的擴張等等。美方呢,會認為中國會改變現有的秩序。比如說最近在巴西召開的金磚五國會議,要建一個新的“IMF”、新的世界銀行,這種措施在美國看來,中方是不是不滿足於今天的秩序,會不會試圖改變秩序?
我認為,美國遏制不了中國,中國也不太可能改變或者全面改變現有的秩序。但是,中美雙方對對方的意圖是保著一種質疑的。目前來講,中美一半是達成共識的,另一半是有所保留。中方是傾向於前者,我們可以避免衝突,可以建立新型大國關係,但美方是傾向於後者。中方希望美方尊重中國的核心利益,但美方對此有所保留。包括台灣問題、西藏問題,包括中國現在關於東海、南海各種各樣的政策等等,美國都是有所保留的。美國方面更傾向於不要過多談論核心利益,更多去談共同的利益,比如說經貿關係、氣候變化、反恐、裁軍等等。
所以,對於中美能否打破大國崛起的傳統邏輯,我得出的結論是談不上打破,它會長期漂流下去。圍繞新型大國關係不同的立場和解讀,我認為中國和美國可以在管控衝突這點上達成共識,但到底需要什麼樣的世界、怎麼樣解讀對方的意圖,這方面是充滿著不信任感的。
中美關係未來面臨三大變數
未來的中美關係面對的挑戰和變數在哪裡?在我看來有三點。第一,認識差異。這點跟對新型大國關係的不同解讀。中方認為美國會遏制我們,美方認為中國會改變秩序。兩個大國對於對方的意圖解釋都是不一樣的。第二,地緣上的風險。東海問題、南海問題、烏克蘭危機,還有中東、東北亞、東南亞問題等等,充滿變數的地緣政治上的種種因素,都可能導致中美雙方在競合關係當中的矛盾點和摩擦點有所爆發。第三,國內治理。中美兩國在未來經營自己國家的過程當中如何處理國內的治理問題,仍然是一個非常大的變數。如果他們把國內治理得不好,甚至陷入失控的地步,那麼兩國關係很有可能產生摩擦多於合作的局面。
(消息來源:環球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