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訴
一級一級地盼望,一級一級地失望
新京報:2004年第一次判處死刑時的想法是什麼?
曾愛雲:就覺得進了那個門,命就不是你的了。剛開始想,警察說我殺人了,檢察院、法院在之後判案子的過程中應該能發現問題吧,但是都沒有。
所以第一次判死刑的時候,就是又無奈又絕望。但那時候因為總被審訊,對我來說也是無休無止的折磨,所以死刑判決出來的一刻,也有一瞬間想:死了也好,死了就沒有痛苦了。
新京報:之後開始了漫長的申訴?
曾愛雲:是,想死的想法很快打消了。我5歲時候就沒了爸爸,媽媽一個人拉扯我長大,把我培養成村裡第一個重點大學的學生、研究生,我不想她作為一個殺人犯兒子的母親活著。對我自己來說,我也不想被誣陷。後來律師介入,就開始申訴了。但是中間有七八年的時間,一級一級地盼望,然後一級一級地失望,湘潭判了死刑,到了高院,發回重審,這是一點希望,但是發回重審之後又是死刑,後來湖南高院也核准了死刑,案子到了最高院。
新京報:這裡面有個插曲,說是最高院不核准死刑的通知到了你手裡你激動地當做寶貝,連自己的律師都不敢給看?
曾愛雲:什麼是命懸一線?那就是。可能對於那些法官來說,給我的不過就是幾張紙,但對我來說就是我的命。
除了不斷上訴,我還在裡面給各級政法機構、律師等各種各樣的人寫信。我沒有別的請求,就是求他們仔細看一下我的案子,就仔細看一下,在很多信裡我都有寫,我不是怕死,我也不怕等。即使最後我死在看守所裡,他們能還我清白,我也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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