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朗普對歐洲的表態同樣影響深遠。它們可能嚴重削弱自二戰結束以來一直保障歐洲安全的西方同盟。幾十年來,美國對歐洲的政策一直建立在兩大支柱——北約(Nato)與歐盟(EU)——之上。但特朗普已丟棄美國對歐洲一體化的傳統支持,他暗示,如果英國投票決定退出歐盟會是個好主意。特朗普對聯盟承諾的質疑還延伸到了北約身上,他將後者視為對美國不划算的一項協議。再加上特朗普對弗拉基米爾•普京(Vladimir Putin)的讚賞,這意味著美國在這一地區與以往截然不同的政策。特朗普可能會把美國帶回至上世紀30年代的孤立主義時期,那時的美國不願意支持在歐洲的安全承諾。
特朗普對美國在歐洲的形象的破壞將進一步加劇他對西方同盟造成的結構性破壞。特朗普已經開始了與倫敦新任穆斯林市長薩迪克•汗(Sadiq Khan)斷斷續續的公開爭吵。如果共和黨真的試圖禁止穆斯林進入美國(即便是暫時),這將在美國與英法等國之間製造巨大的外交問題,這些國家無法接受對數以百萬計的本國公民如此不加掩飾的歧視。
顯然,“穆斯林禁令”在中東將受到更嚴重的抵制,特朗普主義勢將使美國的地區影響力進一步削弱。美國在中東的許多盟友認為,巴拉克•奧巴馬(Barack Obama)總統軟弱、靠不住——有些國家或許希望特朗普將有所改觀。但現實會令他們失望。特朗普對美國作出的同盟承諾的質疑,以及攫取中東石油的厥詞,不可能幫助美國恢復地區領導力。
當然,我們很難知道,特朗普所言有多少是自己的真實想法,有多少是競選口號或者即興想法。但這本身就指向了他對待世界的方式的另一個大問題。
傳統上,美國領導人最為珍視的是美國在國際事務中的“可信性”。他們認為,只有潛在敵手相信美國的軍事承諾是絕對可靠的,全球安全才能得到保障。這就是為什麼2013年敘利亞使用化學武器時,奧巴馬未能嚴格守住紅線、對其採取措施被認為如此事關重大。
然而,特朗普明確表示,他希望美國變得更加難以捉摸。在其商業論述中,特朗普對一種做法洋洋得意,就是在最初開價時提出過分要求或做出過度承諾,然後達成最終的妥協。這種策略或許在房地產領域很有效,但在國際政治中可能招致災難,在國際事務中,美國應該讓自己的朋友和敵人相信,美國說話算話。否則可能促使美國的敵手做出危險的誤判,導致不確定性和不穩定,甚至最終導致戰爭。
(來源:金融時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