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實畫面要複雜得多
在俄羅斯,有人說,既然對我們不好,我們也不會給你們好臉色看。世界終於憤怒了,開始對俄不予理會。暴怒、極權、喜怒無常,如今這個政治正確、追求“新維多利亞”式的冠冕堂皇的世界,對上述特點根本無法接受,也不願接受。但漸漸的,我們開始發現,那裡除了逐步形成的善良外,還有另一些奇怪之處。出現了極端分子、左派、右派,且不斷大聲質問:全球主義會把我們帶向何方?在大洋彼岸,電視屏幕被一位粗魯的金發男子所霸占,他嬉笑怒罵,挑釁社會常理,國會議員靜坐抗議……看來,富人們也會哭、也會累,因為政治家的軟弱、因為農業的全球化、因為經濟甚至性別差異。
我們因此認定自己是好樣的。因為世界就是如此,我們獲得了最終的自信,意識到歐洲其實跟我們差不多,事實上甚至更糟,因為我們的垂直權力管理體系更有力,而歐洲則相對較弱,準確地說,是被自己的民主、寬容、政治正確性所削弱了,無法應對世界面臨的新挑戰。民眾呼喚秩序,這只有我們能提供。
但我們沒能為世界提供理想的、具有吸引力的生活模式的範本。我們只是通過行為來給自己找理由。殊不知這一切其實是非常危險的偏執。我們只看到了表象,只是從中摘取了我們能夠看明白的只字片語。事實上,真實的畫面要複雜得多,例如,我們完全沒有考慮西方生活中的某些因素,如價值觀,以為這只是墨守成規者的杜撰。
我們對民粹主義過於關注,卻並未意識到民粹主義的口號只是表層的浮沫,而非本質。恐嚇的言論是社會深處問題的暴露。聰明人自會明白並加以思考,如何才能解決全球化、利他主義和其他的種種“主義”對於個人、國家以及社會的影響。在那些擁有真正的而非舶來體制、價值觀的地方,問題的解決會非常成功,社會將繼續向前發展。
如今,我國外交的目標是一旦全球步入新的穩定期,得為自己爭取更加有利的談判地位。但也不必用幻想來安慰自己,我們目前只不過爭到了新聞榜單上的靠前排名。在西方的內部衝突中,我們仍是一枚輔幣,當衝突解決,我們很快便會被遺忘,跟過去一樣。我們會繼續孤獨地坐守在破木盆旁,裡邊盛放的,是我們不堪一擊的自我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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