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評社北京12月22日電／ 特朗普政府本周高調公布了美國國家安全戰略報告，將中俄兩國列為“戰略競爭對手”。這份具有風向標意義的重要文件，理論上可視為是特朗普政府外交政策成型的標誌。不過，這位毫無政治、軍事或外交經驗的美國總統，領導持續人事變動的白宮團隊，在所謂“學習期”或“被塑造期”內，花費了歷史最短時間完成了這份報告，令人不免意外。除了特朗普個人急於做事、提亮首年成績單之外，驅動美國對外決策的不同力量顯然也有急切的表達欲。換言之，即便特朗普暫時拿不出戰略，也絕不意味著美國缺乏戰略，而這裡的“美國”到底指的是哪些人呢？
首先，這裡的“美國”凸顯了“班農主義”的影子。已離開白宮四個月的斯蒂夫·班農當然不會主導報告的形成，但這位前首席戰略師所代表的理念卻在當前美國對外戰略中充當著發動機。所以，不必糾結於“班農對特朗普還有多大影響”之類的問題——班農所代表的理念幫助特朗普贏得了制勝的藍領中下層群體，進而構成了特朗普執政的底色。或者說，所謂“班農主義”即“特朗普主義”。
從班農離任後的多次演講觀察，“班農主義”更像是民粹主義、白人至上主義以及經濟民族主義的複合體。依照他的邏輯，當前的西方世界已不再以普通白人為中心，建制派精英掌權，國內政策要麼符合全球性資本的訴求，要麼滿足少數族裔群體的需要，對外政策則助長了非西方世界的崛起，為美國帶來了巨大威脅。面對如此亨廷頓式的“文明的衝突”與“身份認同危機”雙重叠加的威脅，“班農主義”的回應選項是經濟民族主義，即強調全球化背景下國家的獨立，要求國家以強力手段捍衛自身的絕對利益最大化、促進自身的相對獲益最大化。
即便在多個演講中，班農對中國表示了讚賞，但其出發點遠非深化與中國合作，而是主張美國應該學習中國經驗、反過來強化與中國的競爭、阻止中國的獲益。換言之，“班農主義”在中美關係中的思維是固化的，充斥著對抗、零和思維甚至求償心理，恐怕也難以通過經貿合作的持續深化而快速平撫。
第二，這裡的“美國”聚集了共和黨傳統力量。雖然所謂建制派與反建制派之間始終存在著一道難以名狀的鴻溝，但共和黨黨內的各路力量從未遠離對特朗普決策的塑造。對“有原則的現實主義”的重申，就是將特朗普的“美國優先”嵌入共和黨傳統現實主義的再次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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