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肯定,埃塞新政府將重整旗鼓,採取一些新手段應對當前的困難。不過,擺在埃塞新政府面前的問題重重,其中有三大領域最為棘手。
首先是埃塞國內嚴峻的民族宗教問題。埃塞全國共有80多個民族或部族,其中最大的4個民族奧羅莫族、阿姆哈拉族、索馬里族和提格雷族佔總人口的四分之三,這4大民族在這個一億多人口的大國中都具有舉足輕重的影響。從古代王朝時期開始,阿姆哈拉族就處於統治地位,主導埃塞的政治、文化。但阿姆哈拉族歷史上的活動重點實際上位於今日蘇丹共和國,後來遭遇阿拉伯人入侵,退至現今的埃塞俄比亞高原地區,統治著當地土著奧羅莫族,因此在奧羅莫族一些人眼裡,阿姆哈拉人是外來者,自己才應該是埃塞的主人,兩族由此產生很大爭執。索馬里族生活在埃塞東部歐加登地區,信奉伊斯蘭教,其中一些分離主義者主張脫離埃塞,併入索馬里共和國,冷戰時期,索馬里共和國的軍隊就因為歐加登主歸屬問題侵入埃塞俄比亞,而兩國軍隊又分別依附在美、蘇超級大國之下,使得這場代理人戰爭極為殘酷,如今索馬里共和國自身四分五裂,無法再干涉歐加登,但歐加登地區的安全形勢還是不穩。提格雷族則生活在埃塞北部,靠近厄立特里亞,埃厄兩國也是齟齬不斷,至今仍然劍拔弩張,因此當地局勢亦高度敏感。
第二大問題是非洲之角的反恐形勢堪憂。自20世紀90年代索馬里陷入內戰以來,國際恐怖主義勢力就利用索馬里人民對國內軍閥殘暴腐敗的怒火,大肆扎根發展,直到2006年時,索馬里中部、南部大部分地區都落入恐怖分子之手,對埃塞也形成了嚴重威脅,於是埃塞政府在美國支持下出兵索馬里,擊退了恐怖分子,解放了索首都摩加迪沙,為索馬里新政府的運作提供保障。但近年間,恐怖勢力時常捲土重來,索馬里南部依然處於IS等恐怖分子的陰影之下。恐怖分子以索馬里為基地,向埃塞、肯尼亞等國發動襲擊的狀況時有發生。
第三個問題,是最近幾年來愈演愈烈的尼羅河水源國際分配問題。埃塞俄比亞是尼羅河重要水源青尼羅河的源頭,這條生命之河離開埃塞後,就將穿越蘇丹和埃及,為這兩個沙漠國家的人民帶來生機。如今埃塞、蘇丹和埃及三國都遭遇了人口爆炸問題,尼羅河水需要養活的這三國人民越來越多,而埃塞俄比亞還面臨能源短缺。因此,埃塞致力於在青尼羅河上修建水壩,灌溉本國農田,助力本國發電,卻因此導致河水截留,令流入蘇丹和埃及的水量減少。所以埃及和蘇丹反對埃塞的修築大壩問題,三國維為此次談判,但至今仍未徹底解決該問題。從這個問題,再聯繫到埃塞與厄立特里亞的長期不睦,以及索馬里局勢動蕩等因素綜合來看,埃塞現在面臨的外部環境很是險惡。
因此,對於埃塞新政府而言,實現本國未來的穩定與發展是充滿了困難的,埃塞政府可能難以單獨解決這些困境,亟需國際社會的幫助。
埃塞俄比亞是非洲的人口大國,是非盟總部所在地,該國的穩定抑或是動蕩,將會對整個非洲的安全與否造成效應。對於中國而言,埃塞俄比亞更是一個非常重要的地區合作夥伴。埃塞是“一帶一路”的重要參與者,是地區穩定的基石,是規模可觀的工廠和市場;該國的高鐵和地鐵都是由中國方面承建,是中非合作的典範;更重要的是,埃塞是中國在吉布提基地的腹地,是吉布提基地安全運作的重要保障。所以,埃塞局勢需要迅速穩定,這關乎國際安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