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工集團利益的特點是把中國和俄羅斯看做最大對手,但兩國還不太一樣。在他們看來,俄羅斯只是麻煩製造者(trouble-maker),烏克蘭問題、克里米亞問題,頂多干預下美國選舉,但是俄羅斯改變不了,也威脅不了美國整體安全。但在軍工派看來,現在中國已經成為美國最大的戰略對手。
法律這東西,最終要看本身是哪些利益去推動,看誰去使用。從目前看,這次的國防授權法案是給軍人、給國防部授權,實際上是授權了國防部和情報部門;從這一點看,軍工派的利益占了優勢。如果美國政府背後是資本、華爾街占主導位置的話,這個法案的影響力就會小很多;但目前看,這個法案近乎於軍人政府的操作了——當然,特朗普政府中本身軍人、前軍人就非常多,這一點從人員構成上就可以看出,法案背後的軍工勢力非常強大。
4、俠客島:我們看到,此法案一出,中國的幾個相關部門的反應都相對比較激烈,也會持續對法案的影響力作出跟蹤並制定對策。在您看來,美國下一步的行動將引向何方?中國真正的應對之道是什麼?
鄭永年:美國的行動烈度取決於中國的反應。如果中國的反應不夠堅強有力,他們就會更肆無忌憚。這是權力的本性。我們常說權力需要制衡,不僅國內如此,國際上也一樣。如果權力不受到阻力,一定會往前發展;這就跟資本一樣,有自己的擴張性。除非受到阻力、有了制衡的力量,某些權力才會回收、內斂。
比如我們看到,美國在國際上權力最大,所以它會把自己的國內法當作國際法。
俠客島:比如美國的《與台灣關係法》、《台灣旅行法》,就是赤裸裸“食言”,不遵守中美聯合公報,在國際問題上用國內法進行“長臂管轄”。
鄭永年:對,美國的資本有擴張性,它所謂的自由民主體制也有擴張性,它的權力當然就更有擴張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