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鼐一直關注著地質研究所的鑒定結果,自己也廣泛查閱冶金史、冶金考古研究的相關文獻,期待盡快解決這一問題。後來他將這一任務交給了材料學專家柯俊。柯俊帶領研究人員先後採用了金相、X射線熒光、電子探針、掃描電鏡能譜儀等實驗方法進行研究。實驗結束後,柯俊親自撰寫了文章《關於槁城商代銅鉞鐵刃的分析》,確定槁城銅鉞的鐵刃不是人工冶煉的鐵,而是用隕鐵鍛成的。這一學術成果引起國際學術界的極大關注。
令人欣慰的是,中國目前的冶金考古對古代青銅器、鐵器、金銀器和其他金屬的研究已經相當充分,不僅可以告訴人們中國古代金屬技術的發展歷程,還可以描摹不同地區的文化交流、技術傳播以及社會發展問題。
如今科技考古已如夏鼐所願,在考古的各個環節發揮著巨大作用。中國社科院的科技考古中心也成為世界上研究資料最為豐富、研究門類最為齊全的研究機構。夏鼐在出國考察時曾經羨慕的遙感考古、數字考古等,在中國考古界已是“標配”。中國社科院考古研究所的劉建國研究員綜合應用無人機拍攝、多視角三維重建和地理信息系統等空間信息技術,致力於探討史前聚落的人地關係和史前治水等重要課題。通過對江漢平原30餘處重要聚落的無人機拍攝與數據分析、對良渚大型水利工程的模擬,基本理清該地區史前人類的治水智慧。
田野考古永遠是考古的生命線,而一切可利用的科學技術則為考古學的發展提供了強大的支撐。植物考古成為探究中國農業起源的重要手段,並且已經證明了文獻中的“五穀豐登”並不是簡單的讚美之詞,而是中華文明形成的重要密碼。手工業考古讓我們充分理解了5000年前良渚玉器的“如切如磋”“如琢如磨”,同位素分析可以讓我們更好地模擬從未間斷的人口遷徙和文化交流。
很多人將古DNA研究的應用視為考古學的第二次科學革命。古DNA在考古中的應用前景更是不可限量。
任何成熟的學科都有自己的方法與理論,考古學也不例外。作為一門致力於通過揭示過去啟示未來的科學,與科技的不離不棄,也是考古學自身發展的內在需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