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評社北京12月22日電/據文匯網報道,在網絡文學領域,Z世代已然成為寫作的新增主體。
19世紀的法國歷史學家亞歷西斯·托克維爾曾寫道:“每誕生一代人,就如同產生了一個嶄新的民族。”Z世代是伴隨著互聯網發展而成長起來的一代人,他們一出生面對的就是數字時代,被稱為數字原住民。作為網生一代,他們與網絡文學的關係已經呈現出一些新的特點。
我們不妨借用一下艾布拉姆斯在《鏡與燈》中提出的藝術批評的諸種坐標,從作家、作品、世界、讀者四個維度來分析Z世代與網絡文學。閱文集團發布的《2021網絡文學作家畫像》顯示網絡文學創作迎來95後時代,這一年齡段的寫作者占比最多,增長最快。Z世代年輕人在經濟全球化的時代,同時接受著傳統與現代,東方與西方的各種文化,在多元文化交融中用自己喜歡的方式去選擇和拼貼各種文化元素。我們既可以看見他們對傳統文化的傳承,又可以看見全然不同的新質。網絡文學浩大磅礴的玄幻世界神魔譜系,追根溯源多是中國傳統神話的重寫和再造。但是用網絡遊戲的架構來寫小說,是Z世代網絡遊戲思維的一種嶄新表達,擴展著傳統敘事學的邊界。
以2020年度網絡文學榜樣作家“十二天王”和近年來幾個爆款的Z世代作品為例。從標題命名來看就很有特點:《我真沒想重生啊》《我真沒想當救世主啊》《我不是真的想惹事啊》《我真的不是氣運之子》《我師兄實在太穩健了》《平平無奇的大師兄》……如果說70、80後的網文核心主題還是主人公的成長逆襲,有一個宏大的目標追求世俗意義上的成功,完成現實生活未竟的夢想,那麼Z世代的風格整體上更加歡快跳脫。如90後作者“言歸正傳”的修仙類《我師兄實在太穩健》,“穩健”背後是一種新的處世態度,比如主人公對於飛行高度的看法,不能太高也不能太低,高處經常有前輩高人路過,正面碰到容易冒犯,被他們記住,留下好印象不一定有好處,留下壞印象一定有隱患,也不能飛太低,因為大家都有明面上排位。還要躲避因果,要隱藏實力保留底牌等等,這些都是與Z世代活躍在亞文化空間,自給自足、自娛自樂,不渴求主流體系認可的某些心態是非常契合的。
95後作者“天瑞說符”——剛剛因為《我們生活在南京》而成為首位兩度獲得“銀河獎”的網絡文學作家——則展示了Z世代豐富的想象力與嚴謹的創作態度。他的成名作《死在火星上》開篇,就是“我”在火星上看見地球爆炸了,除了他和一只機器貓留在火星上之外,還有一個女孩在空間站。在這部硬核科幻作品中,一方面,作者用詼諧的筆調討論了一些深刻的道德倫理問題,“只剩下兩個人類的時候,你願意分享給對方珍貴的生存資源嗎?”“作為最後的人類,如何對抗孤獨?生命的全部意義是什麼?向死而生”,充滿了末日的哲學詩意,另一方面,作者在文中還洋洋灑灑列出了中英文的參考文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