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如果縱觀人類歷史,各大文明初始都有這種現象。但何以悠久的中華文明、歐洲文明都最終和美國不同?
根本性的原因在於,中華文明和歐洲文明都經過漫長的發展,並在這個過程中付出巨大成本而演變。
中國文明初期也經歷過慘烈的戰國時代和血腥的大分裂時期,這些代價和教訓促使中華文明逐漸走向和平。從全球史上看,最和平的文明是佛教文明和儒家文明,這兩種文明都在中國並非偶然。再加上中國文明初期就形成的實用理性傳統,從而是世界上少有的無宗教國家。尤其重要的是,中國文明初期暴力也非政府所壟斷,只是到了秦朝,收繳天下兵器,中國的國家建設才算初步完成。一個國家的建設,需要車同軌,書同文,而且暴力一定是國家壟斷。這是人類文明的發展路徑。
歐洲的路徑和中國頗為相似。慘烈的三十年宗教戰爭才使得各方承認宗教信仰自由,血腥衝突才慢慢消失。幾乎毀滅西方文明的兩次世界大戰,歐洲都是主戰場,也成為歐洲建立歐盟日益遠離暴力的關鍵因素。後來民族國家的建立,也使得各國統一文字,特別是暴力被國家所壟斷,完成了國家建設的最關鍵一步。戰後的經濟發展和科學進步,從而使得歐洲日益世俗化。以信仰天主教的法國為例,現在衹有8%的信仰者定期去教堂,許多教堂無法維持只好改為超市、夜總會等。
應該說這是美國文明之初形成的基因沒有得到改變的原因。美國立國兩百多年,本土只發生過三場戰爭:兩次獨立戰爭和一次內戰。因此也只解決了部分建國問題。比如內戰解決了國家統一問題:自此憲法明確了美國是不可分割的國家,而不是主權州的聯盟。以其他文明歷史為鑒,這樣的代價並不足以改變文明基因。但政府無法壟斷暴力、民眾對政府的不信任和堅定的宗教信仰必然會導致更大的衝突。比如宗教原因引起的女性墮胎權爭議,衹有在美國才能成為國家分裂和對立的因素。
從普遍歷史的角度,美國仍然需要付出更大的代價才能走完這一步。但美國和歐洲不同,它周邊沒有任何威脅,因此衹有內戰這唯一的方式。回看今天,一個在野黨候選人在大選年先是被判有罪,然後又在獲得提名前遭遇暗殺,這對於特朗普的支持者來講,怎麼可能不深信陰謀論?怎麼可能不進行報復?所以從這個角度,擊穿特朗普耳朵的子彈,可謂打響了符合歷史規律的第二次內戰的第一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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