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評社北京5月14日電/美國防部日前將“林肯”號航母戰鬥群和一支轟炸機特遣隊調往波斯灣附近,一些分析人士開始猜測美軍對伊朗動武的可能。冷戰結束以來,美國不止一次威脅對別國發起軍事行動,甚至可以說始終處於戰爭狀態。這些戰爭通常都被解釋為是尋求占有石油等戰略資源或較其他大國而言更有利的戰略地位,但說實話,這實在是高估了美國發動戰爭時的長遠戰略規劃能力而低估了它的好戰傳統。
首先,美國參與的較多戰爭區域與其重大戰略利益聯繫並不密切,這一點在冷戰結束以來表現得尤其突出,美軍參與的1993年索馬里內戰、1999年科索沃戰爭、2001年至今的阿富汗戰爭、2003年—2011年的伊拉克戰爭、2011年的利比亞戰爭、2011年至今的敘利亞內戰等等無不如此。美方為其採取軍事行動所做的解釋可謂五花八門,諸如轉變聯合國功能、人道主義干預、大規模反恐、消除大規模殺傷性武器、強制民主轉型等不一而足。由於很少或根本不涉及美國重大戰略利益,美軍參與的這些戰爭實際上有相當大的隨意性,在其國內和國際上往往備受爭議。
其次,美國對使用戰爭手段如此任性,與其發展歷程中形成的安全觀念緊密相連,戰爭與擴張是美國外交的固有傳統,其背後的根本邏輯是“安全始於國外”或“美國自身安全根本性地依賴於對外部世界的美國化改造”。
美國頻繁發起戰爭反映了這一邏輯並塑造了美國自身的性格。自贏得獨立戰爭以來,美國就相信,如弱勢國家或政治力量不能實現美國化,美國擁有對其進行改造甚至驅逐的正當性。19世紀美國在北美擴張中以持續戰爭屠戮印第安人、掠奪肢解墨西哥、驅逐西班牙直至徹底摧毀其海外殖民帝國;20世紀冷戰期間美國持續達14年之久改造一場基本不涉及其關鍵地緣戰略利益區域的越南戰爭;冷戰後美國針對弱勢國家的系列戰爭等等,概莫能外。相較而言,對實力占優或大致相當的國家,美國則往往尊重其特殊利益並尋求談判協商化解衝突。美國對19世紀北美大陸的英國、對20世紀的蘇聯就是這樣。
可以說,美國對與弱國、小國間的深刻分歧更易於訴諸戰爭,但對與擁有足夠實力國家的分歧,在動用戰爭選項時通常十分謹慎。美國參與的相當數量戰爭背後的地緣戰略邏輯十分模糊,而國家實力對比消長邏輯則相當清晰。前者導致美國在世界眾多區域頻繁捲入戰爭,後者導致美國與其他大國關係的極端脆弱。與多數國家不涉及重大核心利益不訴諸戰爭的邏輯不同,美國對世界美國化改造如此著迷,以至於其在實力所及的地理範圍內熱衷於發起或參與戰爭。只有為石油等能源或地緣戰略優勢才訴諸戰爭的通常觀念,的確低估了美國對戰爭的熱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