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評社北京3月25日電/據大公報報道,一提到中法關系,都會想到它是第一個和中國建立大使級外交關系的西方大國。當年極富遠見的戴高樂將軍頂著美國以及所謂道義的重重壓力而做出的地緣政治決斷,令法國受益幾十年。只是從此以後,法國對華就再罕有第一:第一個加入亞投行的是英國,第一個簽署“一帶一路”備忘錄的是意大利,第一個在中共二十大後訪問中國的西方領導人是德國總理。只有第一,才會有超額外交紅利。這需要睿智的政治遠見和相當的魄力。這也是理解馬克龍訪華的歷史背景。
加強中法關系有利無害
大國之間既是雙邊又是多邊,利益多元和錯綜複雜,所以永遠有的是“牌”,關鍵是否有能力打好。中法關系同樣不僅限於雙方,還有歐盟、俄羅斯、美國因素存在。這和戴高樂所處的冷戰時期相類似:和中國建交,也是出於應對美蘇冷戰的法國利益需要,其視野絕非僅僅是中法。
從法國角度講,這分別是:歐盟要推動戰略自主、俄烏衝突要盡快結束、中美戰略博弈要趨利避害左右逢源。無論哪一個都需要中國,尤其是後兩個,迫在眉睫直接影響到法國的重大利益。俄烏衝突不用說,僅美國因素給歐洲造成的重大損失就數不勝數:強迫歐洲付出巨大外交和經濟代價放棄技術領先、成本又低、服務完善的華為5G;不和歐盟充分溝通、無視歐盟對難民的擔心、違反北約“同進同出”原則單方面從阿富汗撤軍;借成立AUKUS搶走法國660億美元潛艇大單;以所謂人權要求歐洲一起制裁中國卻達到凍結中歐投資協定的目的;通過芯片戰強迫歐洲放棄中國龐大市場;推出反通脹法案嚴重衝擊歐洲再工業化。然而歐洲為了美國犧牲如此之大卻沒有得到任何補償,相反還一再被背後捅刀。
從歐洲的行動來看,雖然口頭上不在中美之間選邊,但實際上在重大事項上已經被迫跟隨美國了。如果說還有區別的另外軍事上由於中歐相距太遠,歐洲有限的投送能力無法和中國衝突。所以今天歐洲和法國的困境就在於它由於種種原因無法在中美之間真正保持獨立并左右逢源。盡管歐盟以及核心的法德兩國還是想要有所改變,也頻頻對華訪問。
客觀來講,法國作為全球性大國面對中國還是有很多牌,而且很多牌都和當年和中國建交一樣,有一石二鳥甚至三鳥的功效。比如馬克龍訪問美國鎩羽而歸,在最需要的能源價格和對歐電動車豁免上一無所獲。其實只要法國對美國的威脅不讓步,使用華為5G或者對華出售芯片相關產品。雖然美國有報複歐洲的能力,但面臨俄烏衝突和中國崛起的背景下,美國是不可能再和歐洲開戰的。當年戴高樂退出北約和中國建交,就是吃准了冷戰背景下美國不可能把矛頭對准它,除了口頭反對也只能接受。<nextpage>
如果法國不想直接得罪美國,仍然有其他的牌可打。比如可以宣布參加考慮在今年舉辦的第三屆“一帶一路”國際合作高峰論壇,成為首個參加論壇的西方大國領導人,訪華時間也可以定在那個時候。這樣他訪華的獨一無二性就突顯出來了。另外,他也可以訪問中國時,表態支持兩岸統一,而不僅僅是重申堅持一個中國原則。這兩張牌法國都沒有實際代價,收獲卻會很大。最多不過是令美國不快,引發一些輿論的批評而已。可是美國不管做什麼都是以所謂“國家利益”為最高原則,什麼時候在乎過輿論批評?特朗普退出巴黎氣候協定、拜登拋棄阿富汗政府,都引發全球的批評,但美國根本不在乎。
放眼整個西方,法國可以說是唯一真正獨立的國家。安全(有獨立的核力量)、能源(全球第二大核電站國)、經濟(三大產業兼備且較為齊全)都能自主,其大國地位并不依賴外部。這和英國要靠美國、德國日本都不是正常國家等都不同。按說它是完全可以根據國家利益需要進行地緣政治博弈。
從歷史上看,法國外交常有超一流的表現。比如一個國家如果戰敗必然任人宰割,但法國卻要麼毫發無損,甚至還成為最大獲益者之一。比如拿破侖挑起全歐洲的戰爭,最後一敗塗地。但戰敗後的法國既不割地,也不賠款,只是把搶來的文物和藝術品歸還了,但卻接管了多個城邦。更重要的是法國還借維也納會議和英國、奧地利簽訂了針對俄羅斯和普魯士的正式防禦同盟秘密條約,有效終結了反法聯盟。
扭轉外交失能狀態
這并非孤例。二戰時,法國迅速投降,對戰勝法西斯基本沒什麼貢獻。但二戰後,它竟然能成為聯合國常任理事國。
但今天的法國卻處於外交失能狀態:對俄外交投入巨大資源卻失敗,訪美也一無所獲,在非洲的軍事行動也以失敗告終。今天面對中國明明擁有一手好牌,而且還能對衝俄羅斯和美國,結果卻都變成廢牌。<nextpage>
歸根結底,從歷史上看,以法德為代表的歐陸國家非常依賴政治強人。有歷史巨人,就有超乎尋常的表現。從路易十四、拿破侖到戴高樂或者外交大師黎塞留、塔列朗莫不如此。若政治人物墨守成規,無法衝破價值觀等的束縛,不但不能保護國家的利益,甚至在競爭激烈的大國博弈中損己利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