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通過與盟國合作,建立區域性防導網絡,這是個大戰略。其中,日本的角色很重要,韓國的角色很特殊。日本願意主動修改國家法律,讓軍事參與和干預擁有更大的權力,對此,美國是給於積極支持的。美國不再讓日本只當一個小卒,要讓其當“排長”,衝鋒陷陣。美日同盟的升級是根據美日兩國的需求去逐步打造的,並不是因為特朗普的出現。美日同盟從美國承擔全部的責任和作用到後來美日分擔責任和作用;由美國占主導的駐軍和軍事行動,到構建網絡體系讓各個同盟國都能參與其中。美日要共同打造新同盟體系,把防止中國做大,防止中國取代作為最主要的戰略目標,這一點是很明確的。
中國面臨很大的壓力,因為中國面對的是個集團,是一個網絡體系。當然,這樣的局面還是與美蘇對抗的冷戰格局不同。中美之間、美國與東亞之間,以及中國與日本之間還是有很深的相互關聯利益的,也就是說,有共同利益區間可以周旋,可以接觸,可以談判,在有些地方也可以共建。我把這種局面稱之為“有對峙,無對抗,但不安全”。中國會加強自己的力量來保衛自身的安全。突破美國和同盟的制約,美國會通過加強同盟關係來抗衡中國的挑戰,這樣一種狀況還會繼續下去。這還是有風險的,風險有多大,需要評估和研究。但是雙方都認識到,一旦發生大的對抗,引發衝突和戰爭,損失是非常大的,這是雙方都盡可能避免的。
中評社記者:網上許多評論表示,在安倍訪美前一天,特朗普給中國領導人寫信向中國人民拜年,這裡面耐人尋味。您怎麼看待這件事?
張蘊嶺:這明顯是美國出於的平衡考慮。特朗普不會只考慮與日本的關係,會顧及到中國,因為中國對美國太重要。這也就是在安倍來之前,特朗普對中美關係表一個態度。看來,特朗普不想把與中國的關係搞僵,不想一開始就拉開一個對抗的架勢。在特朗普在信里,用了“互惠”和“建設性”詞語,“互惠”符合他的雙邊主義,意指不能光讓中國一方得利。特朗普認定,過去在貿易方面,中國是受了很多好處的,而美國的利益確是受到損害的,要通過雙邊談定位,壓中國做出讓步;而“建設性”顯然有積極的意義,就是通過談判尋求解決問題的出路,特別是他在與習近平的電話交談中使用了兩國是“合作夥伴”,這是歷屆美國領導人很少主動用的。這表明,特朗普願意考慮與中國發展一種基於談判與合作的全面關係,這不僅包括雙邊,也包括地區、全球層面,美中要進行談判與合作。這是有積極意義的,這為中美未來的對話、協商、尋求合作定下了基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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