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掃描二維碼訪問中評網移動版 流行音樂現狀與問題:“錯位”造成的流行 掃描二維碼訪問中評社微信
http://www.CRNTT.com   2016-02-19 15:22:44


  中評社北京2月19日電/這些年來,樂壇不斷爆發各種話題性的神曲,間歇性“病毒式”流傳。比如今年年初,一首名為《張士超你到底把我家鑰匙放在哪裡了》的歌曲爆紅網絡。製造神曲、分享神曲、期待神曲,似乎成為音樂生活的一大景觀。那麼,2016年開門第一神曲,又具有哪些新的特質,處在“神曲鏈”的什麼位置上呢?對於聽慣了《小蘋果》《最炫民族風》《法海你不懂愛》這些“傳統”神曲的人來說,《張士超你到底把我家鑰匙放在哪裡了》著實令人耳目一新。這是流行音樂中罕見的由40人合唱團演唱的男女8聲部合唱,大開大闔,氣勢奪人,時而慷慨激昂、義正辭嚴,時而哀婉低吟、輾轉泣求,中間又夾以內心告白、群口呼應、歌劇宣敘調,煮成一鍋風格絢爛的雜燴,而所有這一切上下求索的,是一把鑰匙的下落。

  看上去,這種“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正是網絡次世代青年所熱衷的話語風格,也是包括此曲在內的網絡神曲廣為流傳的第一動因。這是一個雜燴的時代,世界動蕩跳躍,人們不安於位,傳統的界線不斷伸縮變幻。在這樣的背景下,單一的傳統風格越來越難激發年輕人的興趣,各種無厘頭的組合與新奇的搭配有時反而奪人眼球。《張士超你到底把我家鑰匙放在哪裡了》以莊嚴肅穆的頌歌風作引,開頭的旋律節奏令人想起卡爾·奧爾夫為中世紀詩歌譜曲的《布蘭之歌》中的《命運女神》,後半部分化用了周傑倫《牛仔很忙》副歌裡“不用麻煩了”的片段。這就是西方馬克思主義批評家弗雷德里克·詹明信在《晚期資本主義的文化邏輯》中所指出的後現代文化中廣泛存在的“拼貼”現象。拼貼是對前人已有的藝術元素進行模仿,並非抄襲,而是以挪用的方式向傳統致敬。詹明信對拼貼是批判的,但今天看來,拼貼也有其積極的意義,它是我們這個時代各種越位、重組和打通的文化活動的表現。奧爾夫的原曲以短促威嚴的旋律表達命運的無常和人們的怨念,現在用來詢問一把普通的住宅鑰匙在哪裡,大材小用,令人發噱。但這種詩性與日常生活場景的不諧和叠加,本身就是一種新的多聲部結構,能夠拓展傳統單一的審美期待,讓人獲得更有彈性的藝術體驗。

  不過,在以前的文藝作品中也有找鑰匙這種事。上世紀80年代朦朧詩熱潮中有一首名作,就叫《中國,我的鑰匙丟了》,作者是梁小斌:“那是十多年前,/我沿著紅色大街瘋狂地奔跑,/我跑到了郊外的荒野上歡叫,/後來,我的鑰匙丟了。/……我要頑強地尋找,/希望能把你重新找到。/太陽啊,/你看見了我的鑰匙了嗎?”在這裡,作者暗喻的是動亂的“文革”讓人失落了價值的坐標,鑰匙象徵著心靈新的方向。有意思的是,朦朧詩在當年也是一種錯位的話語,這既造成了它的流行,也帶來了不少爭議。支持者沉醉在各種全新組合搭配的試驗中,反對者認為朦朧詩胡言亂語,不知所雲。比較這兩個不同時代的越位,它們都在打破既有的藝術定規,擴大審美空間。不同的是,在朦朧詩那裡呈現出心靈的痛苦和沉重的思考,而《張士超你到底把我家鑰匙放在哪裡了》這類作品中的痛苦則通過戲謔化和自嘲化等方式得到了消解。請注意,消解不是消失。在網絡時代,人們對愛的渴望和焦灼找到了新的排遣方式,把痛苦對象化、距離化和戲謔化,在這過程中達到與現實新的和解,而群體化和狂歡化的網絡新媒體又為此提供了新的途徑。

  這世上沒有永遠的門,沒有不壞的鎖,也沒有不會遺失的鑰匙,一代代的人都會用自己的方式去尋找自己的鑰匙,打開自己的門。

  (來源:人民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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