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評社記者:您對尹錫悅總統一直強調的“價值觀外交”怎麼看?
金希教:尹錫悅政府標榜的價值觀外交是將拜登政府的價值觀外交原封不動地照搬過來的韓國版本。拜登政府標榜的價值觀外交,就連美國內部也冷嘲熱諷地稱其為“迷霧”政策,說這是不知道想要做什麼的政策。還有人士評價並質疑哪個同盟國會同意這種目的不明確的外交政策呢。現在美國標榜的價值觀外交除了美國和情報共享聯盟—五眼聯盟(Five Eyes)的成員國,還有韓國以外,任何國家與地區都不接受。在今年6月舉行的美洲峰會上,雖然試圖建立與亞洲地區建立的“印太經濟框架(IPEF)”類似的“美洲經濟繁榮夥伴關係(APEP)”框架,但就連墨西哥總統洛佩斯·奧夫拉多爾(A.M.Lopez Obrador)也沒有出席,以失敗告終。理由很簡單。價值觀同盟不能只靠主張價值觀來引領,應該能互相交換價值才可以。美國想搞人權與民主價值觀,但只局限在強迫同盟國的“人權和民主”的話,必定會失敗。現在美國雖然再次提出人權與民主價值觀,但不會為同盟國的人權和民主採取什麼實質性的措施。打著韓美價值觀同盟旗幟,搞“芯片四方聯盟”,要求韓國不要與中國進行交易,這些都是違背價值觀同盟原則的行為。如果這些行為持續下去,韓國人絕不會坐以待斃。所以,如果尹錫悅政府提倡的“價值觀同盟”這一迷霧般的政策具體落實的話,尹錫悅政府很有可能面臨國內輿論的強烈反對。
中評社記者:現在不少國家都將中國定義為國際秩序的“破壞者”、“威脅者”,對此您怎麼看?您在書中提到了“中國夢”,那麼就您理解,“中國夢”是什麼?
金希教:很明顯,中國的崛起從根本上動搖了現有的戰後體制。從指揮戰後體制的西方的觀點來看,會認為(中國)是破壞者及威脅者。但我不同意。因為中國的崛起具有針對戰後體制所具有的暴力性的“對抗體制”性質。特別是起到了緩解戰後體制所具有的國家間不平等體制,建立多邊主義秩序的作用。而且興起的方式也不同。與以往其他勢力轉移時期嶄露頭角的國家相比,中國使用和平的方式進行。歸根結底,核心在於中國會在哪裡以何種方式使用重新獲得的力量。可以通過其藍圖判斷習近平政府提出的中國夢。我認為,中國夢基本上不是標榜對外膨脹的侵略性意識形態,而是以對內外共同富裕為目標的可持續和平發展路線。作為鄰國的國民,希望中國能夠以這種方式發展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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