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此觀察當今的中美關係,對中國的高速發展以及對中華文明的復興抱持無法消除的恐懼心態,可能是美國對華猜懼的主要原因。恐懼、榮譽和利益,是最為現實的橫亙在中美關係之間的裂縫,這不是一下子就可以補上的。所以,中國不存在用“修昔底德陷阱”來度量美國、度量中美關係的動因,而是美國,無時無刻不在念“修昔底德陷阱”咒語,嚇人,也嚇自己。這對中美關係來說,是具有危害性的。所以,習近平並不否認“修昔底德陷阱”一旦形成,中美關係就會兩敗俱傷。
第三,習近平認為所謂的“修昔底德陷阱”是可以破解的。
習近平不認為中美之間現在存在“修昔底德陷阱”,但是並不忽視“修昔底德陷阱”被重新構建的可能性及危害性。習近平的高明之處在於:採用預防與遏制“修昔底德陷阱”被利用的措施,用“修昔底德陷阱”的重大危害性來提醒中美兩國的執政者與智者們的注意。
習近平提出在中國採取主動措施的同時,也期待美國一同採取措施,共同合作,一起跨越“修昔底德陷阱”。如是,遑論不存在“修昔底德陷阱”,即使存在,也能夠消弭其危害,確保中美兩國和平共處與和平發展。
2013年6月,習近平主席同奧巴馬總統在安納伯格莊園會晤,就構建中美新型大國關係達成共識。中美新型大國關係的內涵逐漸明確為:“不衝突不對抗、相互尊重、合作共贏。”這種新型大國關係包含以下一些要素。一是不衝突、不對抗。這是指不發生軍事衝突、戰略對抗。以中美關係為例,中美都極力避免衝突局面。否則,美國的盟國將憂心忡忡,其他國家也會無所適從。世界需要中美關係穩定、合作。二是相互尊重。相互尊重核心利益與重大關切是大國關係平穩健康發展的關鍵。對美國而言,儘管美國對中國仍有所保留,害怕影響其國內政治生態和對盟友保護的能力,但在工作層面仍然要遵循這一原則。三是合作共贏。美國等國家需要以更加清醒、理性的目光觀察中國。中美許多衝突點可轉化為合作點,零和博弈事務領域也可轉化為共贏事務領域。
可以說,習近平如此的對中美關係的總體設計,就是針對所謂的“修昔底德陷阱”而來的。美國或者因為總統及執政黨的變更而對華政策在不斷變更,但是中國方面以不變應萬變,萬變不離其宗。也只有這般的堅持,才能維護中美雙方的安全、合作與進步。
三、“修昔底德陷阱”對台灣及兩岸關係的影響
“修昔底德陷阱”是用來形容大國、強國之間的對立而無法統一的關係,所以兩岸關係是不可以用此概念來形容的。但是,兩岸關係中已經處處充斥“修昔底德陷阱”的影子,是甩不掉的,是不可以無視的。主要原因是台灣對美國的關係是附依型的,當中美相對峙的時候,台灣是要與美國的戰略利益捆綁在一起的,這是不爭的事實。從地緣政治的角度來看,美國在過去、在現在,甚至在未來一個時段,都不可能放棄掌控台灣這一遏制中國崛起的最好的戰略要津。
專家指出,20世紀,由於全球的政治、經濟和軍事的發展,出現了各種地緣政治理論。A.T.馬漢強調海權對國際政治的影響,認為誰能控制海洋,誰就能成為世界強國,而控制海洋的關鍵在於對世界重要海道和海峽的控制。他的理論被稱為海權論。H.J.麥金德則提出陸心說,認為隨著陸上交通工具的發展,歐亞大陸的心臟地帶成為最重要的戰略地區。他的理論被稱為陸權論,對世界政治的影響很大。到40年代,N.J.斯皮克曼強調邊緣地帶的重要性,提出陸緣說,為陸權論中的另一派地緣政治理論。50年代塞維爾斯基根據空軍在戰略中的重要作用和美國、蘇聯空軍控制範圍重叠的地區,提出北極地區對美國爭奪制空權十分重要的理論,被稱為空權論。1973年S.B.科恩提出地緣政治戰略模型,將世界分為海洋貿易區和歐亞大陸區兩個地緣戰略區。地緣政治已經成為各國制訂國防和外交等政策的一項重要依據。
所以,不論從何種地緣政治理論來看台灣,美國都清楚,必須牢牢掌控台灣。台灣海峽需要控制、中國大陸需要制約,台灣是東亞邊緣,具有邊緣地帶的重要性。所以,美國利用《與台灣關係法》,遏制大陸對台灣進行武力統一行動,也將台灣捆綁在美國的戰車之上。於是,“修昔底德陷阱”在台灣也有了很大的回聲。
第一,“修昔底德陷阱”概念對台灣的影響。
1,台灣是美國的資產,兩岸之間如果發生戰爭,美國一定會不惜血本馳援台灣。這樣的看法,似乎在台灣政界中、尤其是在民進黨的認識中牢牢樹立,甚至在相當大的程度上影響了台灣民眾的認知。
在陳水扁民進黨執政期間,也用此說法來為支持者打氣。2001年5月25日,陳水扁在抵達薩爾瓦多時接受該國《新聞紀事報》、《今日報》及TCS電視集團訪問,提到台灣是美國的夥伴,也是美國的資產,台灣與美國關係改善是很正常的事情。蔡英文民進黨2016年再次執政之後,美國共和黨總統候選人特朗普贏得大選,民進黨政府的“外交部長”李大維公開表示,台灣是美國重要資產,是在亞太戰略上不可或缺的要角。看來,民進黨對美國必須保護台灣、必然保護台灣是深信不疑的。
但是,美國早就否認這種必須與必然。2004年12月21日,美國副國務卿阿米蒂奇就公開表示,台灣關係法規定我們(美國),在太平洋必須保有足夠的實力來嚇阻攻擊,但並沒有規定我們(美國)必須去進行防衛。阿米蒂奇接著指出,這些問題決定權其實在於美國國會,是否宣布進入戰爭狀態必須由國會決定。阿米蒂奇表示,台灣關係法中並沒有規定美國必須保護台灣,如果台灣真的受到大陸攻擊,美國是否宣戰,也將由美國國會來決定。
2,中美必然有一戰,“台獨”成功的機會存在於“修昔底德陷阱”發作之時,美國會幫助台灣獨立。主張“台獨”的人士,至今仍不願放棄極端主張,最主要就是抱有這最後一絲希望。
台獨之所以興風作浪,一方面是台灣政黨政治的轉變使然,一方面是在美國的縱容之下成長起來的。美國的《與台灣關係法》,一直是美國反華勢力慫恿“台獨”勢力作亂和向台灣軍售的“法律依據”。北京專家指出,美國在處理中美關係與台灣問題上仍採取模糊戰略,而且常常是自相矛盾的。既堅持中美三個聯合公報,又強調《與台灣關係法》﹔既不願看到“台獨”勢力冒險舉動影響台海局勢,對“台獨勢力”有所警告,又強調美國的一中政策是以和平解決為前提,反對大陸用武力解決。尤其是最近以來,美國方面的表態前後不一,立場搖擺,仍為島內“台獨”勢力留下不少幻想,使其一直會認為美國在關鍵時候會幫助台灣,因而不斷製造麻煩。
事實上,美國雖然縱容“台獨”,但是絕對不敢也不願意支持“台獨”實施,因為這是真正引爆中美關係的“修昔底德陷阱”。哈佛大學學者艾立森(Graham Allison)2017年6月3日表示,台灣仍然是中美爆發衝突的五大原因之一。若台灣獨立,中國一定會對台動武,美國則不大可能為“台獨”而戰。這是一個嚴峻的事實。美國國防部公布2017年度《中國軍事與安全發展態勢報告》,除了指責中國外,這份新“中國軍力報告”再次提到“不支持台獨”。
第二,“修昔底德陷阱”概念對大陸的影響。
1,美國亡華之心不死,“修昔底德陷阱”必然出現,中美必有一戰。
在大陸民間,對中美關係抱有憂慮之心、持有極端態度的民眾,是大有人在的。美方對華的一些不當言行,都會刺激中國的極端民意因而飆漲。如果在台灣問題上,美方做出嚴重損害中國主權的動作來,那麼。中國大陸支持武力對抗美國的民意,可能會達至百分之一百。
2,如果台灣獨立,大陸必須立即實施武統。美國如果敢出兵阻撓,中國對美國應不惜一戰,武統抗美。
2017年12月8日,中國駐美公使李克新在中國駐美大使館主講“解讀十九大報告”僑學界專場講座,其間就美國國會通過的《國防授權法》,其中包括“美台軍艦實現互訪”的條文表示稱,“我可能要感謝你們美國朋友”,大陸沒有時間跟機會用“反分裂國家法”,若美國把軍艦派過去台灣,就啟動了“反分裂國家法”。報道稱,李克新講到此處特別低頭念稿:“我告訴你,美國軍艦抵達高雄之日,就是我解放軍武力統一台灣之時。”他並說,這並非開玩笑,因為美國軍艦若訪上海,是徵得中方同意,但去台灣中方肯定不同意,美國強行要去,就啟動《反分裂國家法》,中方得採取行動。此一新聞報道之後,引發全大陸民意的聚焦與力挺。這是一個大陸民意力挺武統抗美的典型例子。
在大陸,有一個社會共識,也是主流民意:如果“台獨”得以實施,就是觸犯了《反分裂國家法》,大陸必須動武處理,此時如果美國出兵增援“台獨”,大陸就必須不惜一切代價與美國一戰。現在唯一的關鍵是,大陸民意相信,中共及大陸政府能夠把握好界定“台獨”是否已經實施的底線。這種信任是強大的,是有基礎的。
綜上所述,“修昔底德陷阱”在兩岸關係中,可以說無,但也可以說有,實際上是不存在的,但是在意識中、在輿論中、在感覺中,“修昔底德陷阱”的影子是一直在晃動和游弋的,是有一定的負面影響的,有一定的誤導兩岸之間戰略錯判的能量的。對此,兩岸均不能夠掉以輕心。
四、習近平關於中美關係如何跨越“修昔底德陷阱”的論述及對“國強必霸”的批判
習近平主政以來,對中美關係進行再定位、再定論、再定性,他的主要觀點通過個性化的語言表述,得以充分的體現。如:1、中美新型大國關係要從大處著眼,從小處著手。 2、寬廣的太平洋有足夠空間容納中美兩個大國。3、中國夢與包括美國夢在內的世界各國人民的美好夢想相通。4、中美合作是世界穩定的壓艙石、助推器。5、中美兩國戰略互信是互利合作的基礎。6、加強對話與合作是唯一正確選擇。7、凡是有利於為兩國關係注入正能量的,都要做“加法”。8、發展中美關係要多栽花、少栽刺。9、不能在根本問題上犯錯誤。10、構建中美新型大國關係沒有現成經驗和模式可以照搬。11、中美合則兩利、鬥則俱傷。12、中美存在分歧,但不是兩國關係的主流。13、中美新型大國關係建設要用積水成淵、積土成山的精神。14、中美新型大國關係不能停留在概念上。15、中美構建新型大國關係要多積累成果。16,中美關係“歷經風雨,但始終向前”。17,一個中國原則是中美關係的政治基礎。18,讓中美友好薪火相傳、生生不息。19,建設中美新型大國關係,造福兩國人民和各國人民。20,堅持中美關係最大公約數。21,不衝突不對抗、相互尊重、合作共贏。22,中美可以做出有利於世界的大事。
從習近平的詳實的中美關係論述中可見,互相合作、共同發展是推動中美關係發展的主旋律,其中充滿了中國傳統的哲學思維:1,展現了“海納百川,有容乃大”的開闊境界。2,體現了“以天下為己任”的天下觀念。3,彰顯了“兼相愛、交相利”的“天下之治道”。習近平的中美關係論述完全沒有墜入所謂的“修昔底德陷阱”思維,而是具備了跨越“修昔底德陷阱”的智慧與勇氣。對此,美國方面不見得完全理解和接受,但是,只要中方堅持原則不動搖,美方遲早會落入大勢已去、不得不認同的境地。在東西方文化的博弈中,中國傳統的思想智慧未必就一定會落敗於美國的強權思維。
完全可以信任,在習近平及中共執政下,未來能夠繼續進退自如地駕馭中美關係。只要中美關係保持健康發展的趨勢,不惡化、不變質、不出現重大的危機,“修昔底德陷阱”就不會出現在中美關係之間,也就更加不可能橫亙在兩岸關係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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