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洁勉等上海國際問題研究所專家縱論國際大勢

http://www.chinareviewnews.com   2006-12-19 08:56:15  


上海國際問題研究所副所長楊潔勉。
坐談會會場。
坐談會會場。
  中評社香港電(記者 潘星薇 劉曉丹)由楊洁勉副所長率領的上海國際問題研究所專家團,11月10日參訪中評社香港總部,並就美國中期選舉結果、美國對華政策、中日關係等話題與中評社常務副社長、中國評論總編輯周建閩,副總編輯陳耀桂、羅祥喜、王平等人坐談。

  座談會内容摘錄如下:

  上海國際問題研究所副所長楊潔勉:

  布什的單邊主義在伊拉克嚴重受挫、進退兩難,這對美國的政治、經濟、社會及美國在世界上的控制能力、軟勢力和形象,都有極大的衝擊和損害。美國選前和選後的民調反映了美國民衆對伊拉克問題的重視,選舉結果則證明了布什的政策基本失敗。

  這次美國國會中期選舉結果還反映了美國霸權主義受到了挫敗。美國擁有超級大國的實力,想用某种方式主導國際體系轉型、國際秩序的建立和維護,以及重要戰略物資的控制,但在這個問題上美國受挫了。

  美國想搞新帝國也好、新霸權也好,總統布什對世界的理解和認識,與現實有很大差距。
 
  美國霸權主義受挫,其中一個原因是在世界上出現了兩种新的力量:第一是發展中國家(如中國和印度);第二是資源極富的國家(“The Source Rich”)。

  共和黨在這次中期選舉中失利的另一個原因,是共和黨政府只管對外擴張,而忽略國内問題。當年老布什被選下去,就是因爲他只管‘別人的問題’,不管‘自己的問題’,如今小布什也是如此。

  這次美國國會中期選舉對中美關係會有影響,但是影響不大,主要有三個原因:

  第一,中國自身力量的增強,使中美關係對來自美國的衝擊的承受力增加。中國綜合國力、本身狀態、中美雙邊關係狀態,互相依靠、互相制約的成分在增加。換句話說,中國反制美國的手段與10或15年前已非同日而語。

  第二,美國需要考慮與中國日益增加的經濟合作。中國擁有一万億美元外匯儲備,美國不得不考慮中國的經濟發展。所以,在這次中期選舉中,美國兩黨討論中國問題沒有像以前那樣多。

  第三,中美關係已從機制上、領域上和寬度上,都建立了一個初具規模的網絡,能夠抵禦較大的衝擊。

  另外,現在中國比較能控制“台灣問題”。比如説,布什一上台就提出台灣軍購的問題,想向台灣出售武器,而這件事已被拖了六年了。

  未來在非核心利益問題上,中美雙方都應多妥協一些,以使兩國關係穩定、發展。     


上海外國語大學中東研究所所長朱威烈:

  美國中期選舉共和黨大敗的結果顯示,伊拉克問題是影響選舉的一個比較突出的要素;美國那一套觀念在中東不能生根,美國在伊拉克的駐軍,總有一天是要撤離的,但不會很快。 

  美國總統布什這一次“栽了”、國會發生變局、國防部長拉姆斯菲爾德也下台了。11月5日,被推翻的前伊拉克總統薩達姆被判死刑,這是布什為挽救選情的一個舉措,但實際上民意已經不可能改變了。 

  911以後美國打反恐戰,當時國際上還是同情美國、支持美國的。美國打阿富汗戰爭時,國際上基本還是贊成的,中國和俄羅斯等國家都提供了各方面的幫助。但到了伊拉克戰爭,布什主張的“反恐”就已經“變調”了,它不是真正意義上的反恐,因爲根本就沒有“薩達姆與基地組織聯係”、以及 伊拉克擁有大規模殺傷力武器的證據。美國自從在伊拉克陷進去以後,就一直苦無良策,怎樣也擺脫不了。 

  布什政府對伊斯蘭世界、對阿拉伯世界、對中東國家的認識有多深呢?如果說採用戰爭的方法可以解決中東問題的話,前幾任美國政府早就做了。中東這樣複雜的問題,不是通過戰爭的手段就可以解決的。可布什卻認爲美國在新軍事革命以後,有這個實力。 

  伊斯蘭世界擁有十二、三億人口,美國那一套觀念在中東不可能生根,伊斯蘭世界價值觀念的改變很難做到。美國不能把所有的穆斯林都 說成是恐怖分子,也不能讓當地民衆全套接受美國的反恐理念。雖然現在外國在中東的軍事佔領還存在,但當地人民從宗教信仰、從他們的核心價值出發,把正在進 行的襲擊活動,視爲一種抵抗運動。 

  布什在他的第一任期里,有一種簡單的思維:要不與恐怖分子站在一邊、要不和美國站在一邊。而在他的第二任期裏,他的政策開始對中 東國家有鑒別,對各國的政策,有些鼓勵(比如對沙特阿拉伯和埃及)、有些引導,有的打壓(比如對敍利亞和伊朗),有的表揚(比如對摩洛哥和約旦)。 

  然而,這次美國中期選舉結果反映出,布什中東政策的調整沒有達到預期的目標。美國下一步怎麽走呢?民主黨控制兩院後,布什政策受到牽制有多大呢?大家都在觀望。 

  從技術層面上來說,美國還不能馬上從伊拉克撤兵,但總有一天美國是要把軍隊撤離的。美國要“體面”的撤離,他將會主動的、而不是被迫的撤離伊拉克。


上海國際問題研究所日本室主任吳寄南:  

  安倍晉三是打著“新保守主義”的旗號上台的,正碰上美國共和黨在中期選舉中失利、美國新保守主義的退潮,這對於安倍來説,有些“生不逢時”的意味。安倍上台、美國中期大選後,日美關係會有什麽轉變呢? 

  首先,日本新保守主義的代表人物中曾根康弘,與里根等美國政治人物,同在八十年代發揮作用。後來,在小泉純一郎和安倍晉三打造新保守主義的旗號時,正遇上了美國新保守主義出爐。但是,由於美國在伊拉克問題上陷入泥潭,新保守主義也隨之退潮了。如今安倍還打著新保守主義的旗號,就有點不合時宜了。 

  其次,小泉任內把日美同盟提升到了世界規模的同盟關係,日美關係到了“蜜月階段”,尤其表現在2003年10月後舉行的如2+2會談一系列的會議。安倍很難在日美同盟上做出大的突破。而且他的某些主張跟日美同盟是背道而馳的,比如他提出“日美同盟”要向對等方向發展、向雙向性發展。正如有些日本政治家指出,這種主張是“把冷氣和暖氣一起開”:一方面加強日美同盟;另一方面強調日本的獨立性。可見安倍屬於民族主義比較強的派系。 
  
  安倍上台後,日美之間還有兩個比較大的問題: 

  第一,美國計劃把普田間基地轉移的問題,美國要把八千多海軍陸戰隊隊員轉移到另一個基地,其中費用由日本負擔。安倍會否照單全收,也許與小泉採取的態度不盡相同。 

  第二,日美之間的經濟問題,以及美國對日本經濟控制的問題。 
  
  至於中日關係,安倍訪華的背後,其實是受到了日本國內輿論、財界、在野黨以及美國的壓力。美國知道,如果讓中日、日韓關係繼續惡化下去,並不符合美國利益。 

  這次安倍訪華,創造了兩個記錄:第一,安倍創造了日本領導人上台後迅速出訪的記錄,他上台後13天就訪華,是前所未有的。兩個例外是:羽田孜上台後5天出訪歐洲,他是前任細川護熙下台前定下的;而村山富市上台後7天參加七國會議,也是前任首相定下的。第二,安倍把首次出訪對象選為中國。 

  往後的中日美關係,將會發展成比較均衡的三角關係。前一段時間那種中美關係、日美關係比較緊密,而中日關係比較疏遠的情況會有所改善。 

  近來中日關係的解凍是一個好的現象。今後日本政局的走向、以及中日美關係的走向,都需要我們關注。 

上海國際問題研究所編輯室主任郭隆隆:

  朝鮮核試選擇的時機與美國中期選舉的時間有很大關係。 

  共和黨上台之後,否定了民主黨建立的對話政策,使朝美關係受到了影響。克林頓時期的政策,曾使美朝關係有一定的進展,但是共和黨上台之後改變了對朝政策。如今朝鮮希望看到的是,民主黨牽制因素增大的美國政府能改變對朝政策。 

  美國中期選舉的結果對美朝關係有何影響?中國又能在此中扮演什麽角色呢? 

  此次美國中期選舉反映了美國民衆對布什政府的反恐及伊拉克政策的表態,這將導致美國政府對外交政策的反思。未來兩年,現任布什政府很可能將會投入更大的力量去解決中東問題、伊拉克問題,希望能給美國民衆有一個交代。 

  朝鮮方面希望藉這次中期選舉,使美國對朝態度有所改變。事實上,美國政府也許確實會在朝核問題上,態度有所軟化。 

  隨着美國和朝鮮之間希望加強接觸的願望加劇,中國能夠發揮的作用也將會更加突出。 

  我們希望回到六方會談的框架。總結來説,美國對朝鮮的政策很可能會有變化,隨之而來,通過中國協調的可能性也增大了。 


上海國際問題研究所亞太室主任馬孆:

  美國近年專注中東問題,對東南亞曾一度忽視,布什政府現已認識到東南亞對美國戰略上的重要性,也隨之投入更多的關注,未來中美有望聯手共同推進APEC的進程。 

  APEC領袖峰會即將於越南河內舉行,剛在美國中期選舉遭遇挫敗的布什總統也將與會。美國民主黨在中期選舉之後掌控參眾兩院,對APEC有推動的作用。 

  1993年西雅圖會議首創APEC領導人非正式會議,就是在民主黨克林頓任上推動的。此後,由於已發展成員國家和發展中成員國家之間對貿易自由化等問題存在分歧,APEC經常處在十字路口。 

  布什上台之後,美國把注意力集中在中東,對如何推動APEC沒有很認真的思考。去年的東亞峰會把美國排除在外,美國在不滿的同時,也開始思考怎樣與東亞各國加強合作。 

  美國這種期望合作的願望,與中國是一致的。所以未來中美有望聯手共同推進APEC的發展進程。 

  在戰略方面,美國目前除了加強與東南亞已有的軍事同盟外,還在更多地發展與這個地區的軍事聯係。例如,美國恢復了與印尼和馬來西亞的軍事聯係,也加強了與新加坡的聯係。美國仍然要在東南亞保持主導地位,不允許其他大國勢力和影響的擴大。 

  在經濟上,美國提出了“東盟合作計劃”,並且已經投入了近五千萬美元的資金,來開展與東盟的經濟合作。今年七月,美國與東盟簽訂了一個協議,為美國和東盟發展“自由貿易區”奠定了基礎。在政治上,美國正在強化和推行美式民主,對於“不聽話”的國家,威脅經濟制裁。  


上海國際問題研究所南亞室研究員吳永年:

  美國中期選舉對南亞的影響不大。近來美印關係不錯,主要反映在兩國簽訂了“美印核協議”。然而,對於如何解釋和完成此協議,美印兩國國内都有不同的聲音,所以這個協議如何執行,還有待觀望。 

  近期最值得大家關注的就是胡錦濤主席出訪印度。那麽爲什麽胡錦濤要出訪印度呢?此次訪問的背景又是什麽? 

  印度總理瓦傑帕伊訪華時,曾與中國簽署了有關邊界問題的協議。去年溫家寳總理訪問印度,也取得的不少成績。如此看來,中印關係似乎取得了一些進展。 

  但是,總的來說,中印關係的發展不十分滿意,主要反映在兩個方面: 

  第一是中印之間的經貿發展不足。中印兩個大國之間的貿易額只有200億美元,是很少的,而且中印雙方的投資也不多。這是一個應該解決的問題。 
 
  第二是中印邊界問題。儘管中印簽訂了邊界協議,可是並沒有取得令人滿意的進展。 

  因此,此次胡錦濤訪印,有三個問題值得考慮: 

  一、如何增進中印互信。中印之間存在的很多問題和矛盾,主要是因爲雙方互相理解不夠,特別是印度對中國有所誤解。在增進互信的基礎之上,中印高層要根據歷來的發展的方向,促使中印關係取得令人滿意的發展。 

  二、如何解決中印經濟貿易的問題。印度對中國商品的反傾銷問題是很嚴重的。另外,中方對印度的商品進口檢查不多,而印度邊防對中國商品出口的檢查是很嚴格的,在這方面雙方也要加強互信。 

  三、促使雙方更多的能源合作。 

  雖然中印之間有以上幾個有待解決的問題,但這不等于中印關係遇到麻煩。正相反,中印幾千年來的文化和各方面的交流,致使中印兩國本身有很好的合作基礎。 


上海國際問題研究所俄羅斯中亞室副主任張耀:

  這次美國中期選舉的結果對中亞國家影響不大,或者對他們來説是喜憂參半。 

  布什政府在中亞的外交政策,主要集中在安全問題上,特別是在阿富汗戰爭爆發之後,美國在中亞設立軍事基地,但是如果有需要,布什政府可能會考慮撤兵。如果2008年民主黨掌權的話,中亞的政策可能有所變化,可能會減少安全問題上的壓力。 

  從另一個角度來看,民主黨政府雖然善於處理社會和經濟問題,但是特別喜歡在人權問題上和其他國家較勁。雖然布什政府也講人權,但在戰略上需要時,可以不講民主。例如美國在哈薩克斯坦總統大選的處理上,就沒有談民主革命。民主黨則不然,所以民主黨上台後,雖然可減低中亞國家安全的壓力,但在其他方面可能壓力反而會增加。 

  這次美國中期大選,對於俄美關係的影響,也是喜憂參半。 

  911以後,俄羅斯政府和美國政府開始是採取比較接近的、全面支持的態度,但是俄羅斯後來發現自己並沒有得到認可。比如顔色革命和撕毀《反彈道導彈條約》等行動,證明美國在政策上和資源上對俄羅斯採取了令俄羅斯不快的策略。 

  2003年後,俄羅斯再次跟美國拉開距離。再加上近幾年俄羅斯在普京的領導下,增強了國力,因此也開始發展和增強軍事等各方面力量。 

  總的來說,如果布什政府變成跛腳鴨的話,俄羅斯在戰略安全上可能會減輕壓力,但是俄羅斯還存在民主問題。美國曾稱普京是“克里姆林宮的墨索里尼”,認爲普京領導下的俄羅斯出現民主倒退。民主黨上台后,可能會在民主和人權問題上對俄施加壓力。而俄羅斯將會繼續採取“既不妥協、也不對抗”的態度去處理目前的局勢。  


上海國際問題研究所戰略室副主任張沛:

  這次美國中期選舉最主要的議題就是伊拉克戰爭,這場伊拉克戰爭也恰恰是美歐關係破裂的根源。 

  歐美從二戰到冷戰以後,一直保持着比較密切的、特殊的關係。911事件後,歐洲是站在美國那一邊的,也全力地支持阿富汗的戰爭。但是,伊拉克戰爭則使歐美關係發生了很大變化。 

  隨著伊拉克戰爭的爆發,歐洲出現了強烈的反美思潮。這次美國中期大選的結果,是受到歐洲國家普遍歡迎的,人們也因此對歐美以後的關係發展也有着更高的期待。雖然布什在他的第二任期上,調整了一些外交政策,但這種實用主義的改變其實不大。民主黨上台後,可能將會給歐美關係帶來新的變化和發展。 

  另外,歐美關係的發展不單在於美國的人事變動,而且還要看明年歐洲領導人的變化。法國明年將會舉行總統大選,從現在的情況來看,薩科奇上台的機會很大。右翼的薩科奇對美國持一種比較友好的態度。 

  美國和歐洲將會在戰略上加強協調,這對中國的影響主要體現在兩個方面:一是經貿問題,二是人權問題。 

  中國與歐洲和美國的關係都很穩定,大趨勢也不會改變,但在一些具體的事情上,可能會出現一些障礙。民主黨在乎人權、又是保護主義者,在經貿和人權問題上,會否與中國做一些協調,值得我們關注。


上海國際問題研究所歐洲室主任張鐵軍:

  現今中國、歐洲和美國的三角關係正在面臨着三大挑戰: 

  一、歐洲一體化的挑戰; 

  二、北約改革後,或將成爲全球性的軍事力量; 

  三、美歐面對中國的崛起而做出的一些政策上的調整,將會給中美歐關係帶來新的影響。 

  美歐對中國政策的調整中最重要的是美歐對中國的政治協調和戰略對話。美國和歐洲對華的政策是不一樣的,美國以法律為依歸,但歐洲對華是沒有法律約束的。 

  自從去年賴斯訪問歐洲以來,美歐關係進入加強期,中歐關係也發生了一些變化。美國中期大選後,曾提出“新、老歐洲”的拉姆斯菲爾德下台。民主黨上台後,會削弱“新、老歐洲”的劃分,美國會更多傾向多邊主義的發展,這會使歐洲對美國的接受會加強。 

  歐洲對中國的政策也隨之有所改變:以前歐洲比較強調人權,今年又增加了中國對台政策和中國軍事國防透明度的項目。 

  在經濟問題上,以前中歐經貿商談是比較平等的。新的歐盟對華貿易政策出現後,對中國的要求增加了。例如要求中國開放市場、要求中國加強對知識產權的保護以及要求人民幣匯率調整。也就是說,歐洲對華貿易方面,從以前反傾銷等比較防禦性的政策,變成要求中國開放市場的進攻性的政策。 

  因此,中國不僅面臨來自美國貿易政策的壓力,還有來自歐洲的經貿方面的壓力,而且空間也在縮小。在更多東歐國家加入歐盟後,中歐關係的互補性下降,相互衝突性增加,更將加快歐洲保護主義的形成。 


上海國際問題研究所編輯室副主任陳鴻斌:

  美日關係的雙向性問題,美國在某些方面希望是雙向的,因爲這種美日的單向關係是不符合美國的政策的。也就是說,今後美國不僅要承擔保護日本的義務,與此同時,日本自衛隊也要承擔同樣的義務。比如説,如果有一枚導彈將要射向美國,日本會不會將它攔截或擊落,對於這個問題日本也沒有明確正面答案。 

  長遠來講,美國不認爲這樣的單向關係(指美國單向保護日本)是符合美國利益的,所以美國要求日本改變行使自衛權的法律解釋上的限制,允許打出這個缺口。美國在東北亞地區的安全問題上,希望得到日本的合作。

問答環節: 

記者: 

  一:剛才各位專家都提到,美國中期選舉結果預料對中美關係的影響不會太大;而中方會不會有一些主動的行動,去影響美國對華政策(例如邀請佩洛西訪華),還是會靜觀其變? 

  二:這次美國中期選舉,國會中的153個親台議員,除了8個落選外,大部分還是當選了;參議員方面,最新消息說有5位當選。總的來說,台灣連線的議員還是當選的多,下一步美國會否有一些親台的動作? 

  三:越南總理十月訪日本時,會見了安倍晉三和日本天皇,有消息稱,日本答應給越南500億美元,其中包括修一條從越南北部到南部胡志明市的新幹線。還有消息稱,越南將會搞十個開發區,開發權全部交給日本。日本強化與越南合作,明顯是為了牽制中國,中國會否在胡錦濤主席近日出訪越南時,提出一些應對的策略? 


上海國際問題研究所亞太室主任馬孆:

  日本給越南提供資金並不奇怪,自從七八十年代起日本就取代美國,成爲東南亞最大的投資國和最大的官方發展援助國,所以日本這次在越南的投資是與她一貫的政策一致的。當然中國也是其中一個因素,但日本主要還是從經濟的出發點考慮問題的。 

  這次胡錦濤主席出訪越南,將會促進中越經貿關係進一步發展。 

  首先,由溫家寳總理提出的“兩廊一圈”很有可能得到落實。“兩廊一圈”就是中國通過西部大開發,將把越南的經濟也帶動起來。另外,中國在中越經貿領域方面,也許將推出一些大項目,以幫助越南比較落後的基礎建設,比如鐵路和發電站之發展。總而言之,中日在越南可以有很好的良性競爭。 


上海國際問題研究所日本室主任吳寄南: 

  近年來,發展中的越南很有生氣,但也有一些矛盾,比如基礎設施落後是比較嚴重的問題。日本對越南的援助很有特色:一方面是她穩坐穩打,很注重品牌;另一方面是她深入到農村和偏僻地區,比如越南有六万所學校是日本建造的,這可被視爲長期戰略性的投資。這些做法是值得我們借鑑的。其實,中國與日本在越南的建設上是有互補的性質的。 


上海國際問題研究所戰略室副主任張沛: 

  美國中期選舉不會造成美國對台政策有很大的變化。這是因爲這些年來美國對台灣政策形成了一種“危機共管”的意識,在這個問題上民主和共和兩黨已經達成了共識。 

  另外,我們看到這次中美戰略對話中,特別強調了中美都要重視雙方核心利益。以前中國強調台灣問題是内部問題,不允許外國的干預。然而現在中國也表示,我們注意到台灣問題與美國利益有關。美國方面也意識到台灣問題屬於中國的核心利益,也會比較尊重中國的利益。 

  儘管共和黨剛上台時表現了比較親台的態度,但經過這些年的磨合,特別在中國崛起的影響下,中美雙方已經建立了一種(儘管是比較脆弱的)共管機制了。所以美國中期選舉不會給美國對台政策帶來太大影響。 

  至於美國對台的軍事政策上,共和黨在對台軍事問題上抓得比較緊,但民主黨上台後,應該不會像布什政府那樣施加很大的壓力,所以通過台灣軍購案的難度也更大了。 


中評社常務副社長、中國評論總編輯周建閩:

  這次美國中期選舉的結果對台灣來説可算是憂大於喜。 

  第一,美國選舉令台灣執政集團恐懼,因爲選票可以展現人民的意志。尤其是在陳水扁涉及弊案的情況下,這點特別突出和明顯。對陳水扁來説,是個即時的威脅。 

  第二,克林頓時期美國與中國建立的一種共識和模式去處理台海危機,布什上台後曾一度否定。民主黨掌控國會後,對台灣不會更好。如果局勢有什麽大的變動,民主黨不會向共和黨那樣採取比較冒險的行動。 

  第三,中期選舉直接導致了拉姆斯菲爾德的下台,而他的下台也直接導致了共和黨極右勢力的失利。由於美國對台的軍事政策上拉姆斯菲爾德個人曾起了很大作用,拉氏下台後,對於台灣來講,是“悲”的。 

  台灣“喜”的是,佩洛西喜歡強調民主價值,一直對中國的民主問題攻擊得比較厲害。但這個目前對中國的牽制不會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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