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評社香港4月8日電/《北京日報》報道,作為一名資深的國內搖滾音樂迷,十幾年來我一直樂此不疲地追逐各類現場演出,但是最近——翻遍豆瓣的演出信息,竟然很難找到能讓自己激動一下期待一下的演出。仔細回想,這個現象好像不止一天兩天了,這讓我腦子中突然出現“疲軟”二字。
“地下”,已成為歷史
很長時間以來,中國的搖滾樂仨字兒之前都有個“地下”的定語。上世紀90年代開始,很多經歷了崔健、唐朝等國內第一代搖滾前輩啟蒙的年輕人,懷著對自由生活的向往,懷著對音樂的夢想,背著行囊來到北京,白天吃睡在北京郊區,晚上厮混於五道口、黃亭子、三裡屯等地可以提供現場演出的各色昏暗小酒吧——演出,以及看演出。由於某種時代的原因,他們沒有機會在大場地演出,更沒有機會被媒體報道,廣播電視更是拒他們於千里之外,搖滾人被主流社會邊緣化,仿佛一群只能在夜色中游蕩的狂熱地執著於思考和創造的怪物,永遠都沒有得見天日的那一天。“地下”二字,用在搖滾身上再貼切不過。那時候年輕的音樂人們窮得叮當響,演出費多則一二百,少則二三十,經常要靠借錢和蹭飯勉強度日;那時候,沒有人能看見商業的希望,但是大家都很快樂,因為可以創造,並且有為數不多但忠實熱心的死忠分享他們的創造。
狀況總是會發生轉變的。只是大家都沒料想到這轉變會有多快。驀然回首,會驚奇地發現,不知何時起,“地下”這個詞已經無法生貼到搖滾二字之前了。自從2005年崔健重現首體以後,搖滾音樂人就不再是媒體的大忌,且不論網絡和平媒,即便上個電視做個專訪也稀鬆平常。而現在的大型戶外音樂節則多得令人應接不暇,名氣稍大的樂隊常常要在各個音樂節之間趕場。即使不是戶外演出的旺季,音樂人們也可以全國各地飛去做巡演,因為可以專門供現場演出的酒吧不再是北京的專利,各個省級城市都有數個以此為生的演出吧。與之相應的是,搖滾樂觀眾也隨之暴增,小酒吧已經盛不下曾經的地下音樂人了,因為,爆棚,是司空見慣的事情。如果是謝天笑、左小祖咒、二手玫瑰、子曰、周雲蓬、痛仰、杭蓋這樣級別的樂隊演出,你在演出開場之後還想擠進去看到主唱的臉,那簡直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曾經地下的搖滾音樂人現在可以站在陽光下,站在大劇場強烈的聚光燈下接受樂迷的歡呼,地下,已經真正成為歷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