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儒學與君主專製並不配套 | |
http://www.CRNTT.com 2011-09-16 14:51:48 |
■ 儒家的理論是為迎合君主專製的需要而設計的嗎? 孔子的學說,儒家的理論不是為迎合君主專製的需要而設計的,也不是完全與君主專製相配套的,而是為人而設計的。孔子的學說,儒家的理論歸根到底是仁學,仁學即人學。人學就是以人為中心,內徹心性,外透天道,合內外,天人合一的一套哲學說明。從日常生活的角度講,儒學是生活的智慧學;從群己的關係說,儒學是內聖外王之道;從理論立足點而言,儒學是道德的理想主義;從哲學的角度說,儒學是天人性命一貫之道。由此,我們說,儒家理論係統網羅天地,貫穿古今,君主專製沒有出現之前,儒家就已經存在;君主專製退出歷史舞台久矣,儒學依然存在;完全可以說,隻要中華民族存在,儒學就會存在,甚至隻要人類存在,儒學就會存在。原因在於儒學是人學,隻要人還是人,隻要還有人想過正常、理性的生活,儒學就有它的價值與意義。 由於漢武帝以來,儒家成為中國社會最高的指導思想,由是儒家背上封建專製主義或封建意識形態的惡名。中國人之所以有劣根性、中國社會之所以落後等等壞的、負麵的東西之責任全部推給儒家,推給孔子。現代人一方麵說儒學不是中華文化的主體,不過是百家之一家而已,另一方麵又將歷史的全部罪惡歸咎於儒家;一方麵說孔子隻是諸子之一子,不是什麼聖人,更不是神人,另一麵又讓孔子扛起專製、落後、劣根性等等全部歷史責任。這種邏輯上的悖論在中國現代文化發展的進程中之所以一再上演,並不是現代人不懂邏輯的同一律,不過是“逢儒必反”心態作祟或“借孔子說事”而已。這種近似瘋狂的心理變態就像一位不肖子孫自己不思進取、一再被人欺侮,不向自己身上尋找原因而是一味指責祖上遺傳基因不好一樣,恰恰是部分現代人沒有勇氣麵對現實,承擔自己歷史的責任,完成自己的時代使命,於是將一切責任推給古人了事而已。 儒家的修齊治平是一套政治理論,自然也有天下國家如何管理的理論係統,但儒家的係統不是為某一特定歷史時期的某一部分人設計的,也不是為君主專製理論設計的,它追求的是“為萬世開太平”,不是一家一姓之得失;是“公天下”,不是“私天下”。在儒家理論中,自然沒有西方那樣的民主、科學、自由、平等、人權等等,但站在孔子的立場,站在儒家的立場決不會反對這些東西。依儒家“天下為公”的理想,依儒家“博施於民而能濟眾”的要求,依儒家“民之所好好之,民之所惡惡之”觀念,科學、民主、自由、平等、人權等等,與儒家的理想不僅不矛盾,不僅不衝突,而且其出現正為儒家所向往。列寧說過:“每個民族的文化裡麵,都有一些哪怕是還不大發達的民主主義和社會主義的文化成分,”為什麼不允許中華民族有這種“不大發達的民主主義和社會主義”?儒家自古貫穿著“天下之務,當與天下共之”的觀念,這不僅是民主,而是比民主更優勝的一種觀念。眾所周知,民主是代議製,而儒家“公天下”觀念是超越代議製的一種治理方式。孟子的“國人皆曰可殺,然後察之”,得民心則得天下,失民心則失天下,不是在強調政權的存亡必以民意為基礎嗎?儒家的“民貴君輕”理論一直是君主帝王心頭之劍,常常欲拔去而後快,但這卻被認為也與專製皇權至尊的觀念相匹配,孔孟複生,何以說理乎?至於老夫子有沒有獨立的人格,不同立場的人站在不同的角度對《論語》、《孔子世家》等進行不同的解讀,自然結論不同。事實上,孔子隻是“君子坦坦蕩蕩”,隻是“群而不黨”,隻是“和而不流,中立不倚”,隻是“以道事君,不可則止”,隻是“天下有道,丘不與易也”,甚至隨時準備“殺身成仁”,他對魯定公“三日不朝”掛冠而去的抗爭,對衛靈公的好色而不好德的批判,對季康子、魯哀公等君主、執政者的當頭棒喝,其人格足以光照千秋!當國君待之以禮時,他展現了他的全幅修養——對周禮事君之儀節的嫻熟,這說明孔子不是無理取鬧之輩,又怎樣會妨礙了孔子的獨立人格、意誌自由呢? ■ 不能將儒學等同於是封建主義 儒家是中華民族根源意識。它的歷史比封建社會悠久,它的命運比封建專製長遠,專製君主選定它作為官方意識形態,並不在於它與君主專製相配套,而是借用民意,打儒家的旗號而已。即使儒家為官方意識形態,也不過歷史上某一個特定時期而已。儒家學說廣大悉備,包羅萬象,隻是從製度層麵解讀儒學,不能完全反映儒家的實際,因此我們不得不辯,不能不辯:不能將儒學等同於封建主義,更不能簡單地將儒學簡約為封建意識形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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