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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我們離自己越來越遠?

http://www.CRNTT.com   2013-01-31 14:15:07  


 
  這個問題愚蠢嗎?

  也許,翻一翻馬克.鮑爾萊恩那本《最愚蠢的一代》,你會縱容這種發問,並不安於他直指一代人的危險窘境。雖然,這位美國埃默裡大學的教授,在以近9000萬美國青年的尷尬生態為案例,但對於病灶相似度極高的我們,書頁仿佛變成一面面鏡子。

  他在書中提到:在整個人類歷史上,知識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普及過,圖書館、博物館、大學、歷史頻道、維基百科、《華爾街日報》、《紐約時報》,一切都在你的鼠標下,但我們沒有看到年輕人,至少是美國年輕人,包括高中生和大學生,在歷史知識、公民意識、閱讀成績、國際競爭力方面的提高。為什麼?

  他給出的答案,讓大多數並不閉塞的中國青年面頰發熱。“他們把時間幾乎都花在了社交網站和手機短信上。而沒有在自己的生命中保留更多的空間,與歷史、與藝術、與公民理念相遇。”倘若他見識到中國所湧現的越來越多的“全屏包圍的人”,或許不會僅僅把書著副標定為——“數字時代如何使美國青年變得愚蠢並威脅我們的未來,或不要相信任何三十歲以下的人”。電影《社交網絡》帶著激動人心的紀實故事入圍奧斯卡時,馬克.鮑爾萊恩教授已經義正詞嚴地說出,“一個人成熟的標誌之一就是,明白每天發生在自己身上的99%的事情對於別人而言根本毫無意義”。顯然,這個邏輯的反向更為成立,並證明了此前那個問題並不愚蠢。 

  而在鮑爾萊恩教授這裡,“愚蠢”二字也沒有那麼刻薄。它不是瞄准這一代人的智力開槍,而是嘆息,他們生於一個資源最豐厚的時代,卻喪失甚至放棄了有望成為最有見識的一代人的機會。

  當年,蘇格拉底在看到擺賣的奢侈物品時,說道:我不需要的東西可真不少啊!

  這是一個被過度@了的時代。你在@與@搭連起的界面,感知外界,以為這就是世界。你的內心,如同那個在一次次轉發之間,被弄丟或殘缺的原始帖,不複原貌。有誰在真正點擊當下,點擊自己?我不知道,你是否有勇氣拉黑自己,再以指向內心的食指,重新關注一次自己?

  你舍不得那些偉大的靈魂,那就把自己也訴諸內心。以期再次遇見那些偉大,認出彼此。 

  “正如一個不需要或只需要很少進口物品的國家,才是最幸運的國家,同樣,如果一個人內在充足、豐富,不需要從自身之外尋求娛樂,那麼,這個人就是一個最幸運的人。因為進口物品使國家花費不菲,仰仗他人,同時又帶來危險、製造麻煩。”叔本華老師的這番話,更是說給這一代的你和我。

  這個仿佛被按下快進鍵的時代,人們沒有能力獨立,忍受不了孤獨,甚至無法獨處。從肉體到精神,你已成為一個仰仗外物來不斷充血複活的人。這聽上去有些可怕,是的,你把你的靈魂軟禁了。

  “幾乎我們所有的痛苦都來自我們不能在房間裡獨處。”帕斯卡爾早就如此放言。人們的外化,來自時代病下的痛苦和恐懼。歌德曾在《詩與真》中評論:無論經歷任何事情,每個人最終都得返求於己。

  我們渴望真正訴諸內心的一代,他們是自己的旁觀者和仰仗者,是自己的交流者和發明者。他們是鮑爾萊恩教授的寬容讀者,要讓自己預留生命和經典對話。他們是《死亡詩社》基廷教授的好學生,懂得那句“你們必須努力尋找自己的聲音,因為你越遲開始尋找,找到的可能性就越小”。他們為世界寫生,卻畫出這個時代的疼痛。他們可以是莫言,卻撰寫靈魂深處的高密鄉。他們可以生產笑聲,卻更衝動於去歷史深處撫摸苦難。他們把自己活成自己——足以和這個時代對話的更好的自己。

  文化的一個偉大作用,是——認出彼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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