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頁 第2頁 第3頁 第4頁 第5頁 第6頁 第7頁 第8頁 】 | |
新女性如何成為一個“妖孽” | |
http://www.CRNTT.com 2014-03-07 14:44:35 |
即使男女平等已經成為了一種共識,大眾媒體正在敲鑼打鼓地宣告“女性世紀”的來臨,然而不可爭辯的事實是:女人仍然是社會標準的執行者,而非制定者。 在古代,這種針對女性的標準被白紙黑字地寫成了《女德》、《女誡》;在現代,則換成了一種隱性的表達,無時無刻不出現在生活的視野裡。最為惡劣粗鄙的形式是電視購物裡一個女人愁眉苦臉地說:“越來越鬆弛,老公再也不正眼看我,怎麼辦?”以及網頁旁邊的小廣告:“那裡黑黑的,男友總是懷疑我不是處女。怎麼辦?” 更具迷惑性的表現方式是諸如《甄嬛傳》之類的作品,雖然被譽為“勵志逆襲”的寶典,實際上講的只是一個爭風吃醋、爭奪男性關注與寵愛的故事。 為什麼女人總要服從種種標準,如同籠子裡的小白鼠?一個最顯而易見的原因是——女性的魅力依靠男性的讚美和承認而存在。 Vera Wang(王薇薇)是毋庸置疑的成功婚紗設計師,當她63歲,剛剛結束23年的婚姻就與27歲的花樣溜冰冠軍雷薩切克(Evan Lysacek)戀愛,人們才真正驚覺她身為女性的成功——因為她成功引起了其他女性的嫉妒:她憑什麼? 杜拉斯的《情人》有個無人不知的開頭,一個男子從大廳另一頭走來,對“我”說:比起您年輕時候的面容,我更喜歡您現在備受摧殘的臉。 一個垂垂老婦與一個青壯年的男人,這畫面何等蕩氣回腸,以至於被全世界女文青奉為圭臬。試著想一下,如果這個開頭換成一個老婦在大廳長椅上自言自語:“我年輕的時候還不錯,但現在老了更美。”讀者大概只會感慨:嗯,這個老太太心態倒還蠻好的。 所有的女性都是同行,這是因為所有的女性,無論身份、地位、年齡、種族,都被不分青紅皂白地放在兩性市場中估價與叫賣。 女人看男人,看到的是不同職業、愛好、特長,他所擁有以及環繞他的不同世界;而男人誇女人,無論她是好醫生好護士好作家好老師,最後都剝掉她身上的制服,落腳到——她是一個好女人。 女作家嚴歌苓有一段流傳於網絡的話:“我每天下午三點前寫作完,都要換上漂亮衣服,化好妝,靜候丈夫歸來。你要是愛丈夫,就不能吃得走形,不能肌肉鬆懈,不能臉容憔悴。”當我當面向她求證的時候,她說自己根本沒有說過這段話,她最欣賞的女性是希拉里。 這段以訛傳訛的話竟然被廣泛傳播,被女性廣泛認同,是因為人們潛移默化接受了一種觀點:女人所擁有的一切,不過是兩性市場的資本與籌碼。 有句古話叫做:“女子無才便是德。”很多人僅僅依據此話,就推斷出古代女性大多數缺乏教育,沒有文化。實際上,在明清時期,中上層的家庭已經開始普及對女性的教育,社會風氣也鼓勵婦女識字作文。然而,女性所受的教育並不能成為自己的財富,而是嫁妝的一部分,目的在於抬高在婚姻市場中的價碼。 延續到如今,我們好像已經熟悉了這樣的句式與因果關係:“把自己修煉得更好,才能遇到更好的伴侶。”“讓自己更加自信、獨立,才能得到更好的丈夫。”這暗含的意思是,男性變得更好,有利於征服女性;而女性變得更好,是為了能夠自己選擇被征服的方式。 我們的社會還沒有大膽到能夠接受另外一種句式:“讓自己更加完整,才能不需要男性。”——孤獨寂寞冷的滋味,無論男女都難以忍受,但只有女人偏向於把男人作為自己的結局。 世界上少了一個又一個平庸而快樂的婦人,多了一個又一個傳世的女性。 有沒有女人能夠掙脫出兩性市場的攤位?當然有。 柳如是一生至少六次為自己更改姓名。對於女性來說,姓名的變化象徵著身份的轉移:從一個家庭的女兒,到另外一個家庭的妻子、母親。這種轉移是被動的,而柳如是試圖主動控制自己身份的游移:情人、妾、名妓、女公知,等等。 |
【 第1頁 第2頁 第3頁 第4頁 第5頁 第6頁 第7頁 第8頁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