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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繼武:剖析極端暴力的政治心理之維 | |
http://www.CRNTT.com 2015-03-31 12:54:16 |
利益、認同與情感 從群體間的偏見和歧視的產生,到群體間衝突的爆發,這構成了一條群體間衝突關係的連續譜。最為極端的群體間衝突,除了傳統上的戰爭、暴力和種族滅絕之外,今天的恐怖主義等成為最為熱議的話題。為何不同群體就不能和諧地生存,為何群體間會產生衝突,諸多的理論試圖揭開導致偏差、不寬容和衝突的種種心理之源。 早先的理論,都是試圖從生物學上尋求答案,所以挫折—攻擊論、自私的基因等理論,都試圖揭示作為群體其利益上自私的一面,這種自私既有基因上的理性解釋,又有現實的情感挫折動機。將人類文明與生物文明相類比的做法,最終還是難以經受科學主義的質疑。所以,更多的政治心理學或社會心理學家,試圖從更為嚴謹的科學實驗中,獲得人類偏差、競爭和衝突的社會心理基礎。正如早先所闡述的,為了弄明白“二戰”中德國人的瘋狂之舉,心理學家試圖用一種“權威主義人格”的特質來描述德國人的國民性。從群體的性格和人格特質來說明某一群體比另一群體更為好鬥,更富有進攻性,這明顯帶有種族主義的傾向,從而否認了人類的基本性情的共同性及其環境的塑造影響。 基於現實主義的角度,物質利益和資源的競爭,成為群體競爭與衝突的客觀基礎。在謝里夫所進行的著名實驗中,他將學生隨機分為兩組,賦予他們一些競爭性的資源,隨之展開競爭,結果發現,只要群體成員意識到他們的成員歸類範疇,就會產生內群體偏愛,從而歧視外群體,進一步競爭可能惡化為衝突。這種基於利益的現實利益衝突論,為廣大的資源競爭的群體衝突,賦予了理論上的理由,比如巴以關於領土的零和博弈等等。但是,很多群體間的衝突並非僅僅是為了利益的獲得,或者是一種想象或象徵性的利益,或者是對於外群體的敵視,往往是建立於自身利益受到損害的基礎上。因此,社會認同理論提出,群體間的歧視和衝突,並非是利益的直接驅動,而是受到群體對於自身成員資格的認知和情感意義所決定,換言之,只要群體成員認識到自身的成員資格,獲得了社會認同,那麼就會對外群體產生偏見,而對於自身群體產生偏愛。當然,社會支配理論強調,人類社會的群體劃分,更多是建立在等級制的基礎之上,處於支配地位的群體,則會從物質、身份和地位上壓迫處於被支配地位的群體。所以,支配地位的獲取成為群體奮鬥的目標。國內社會的不同社會階層,均代表著相應的權力、物質和社會地位,而國際社會的無政府狀態,也必然凸顯出霸權、領導者的支配地位,因為國際社會更是赤裸裸的權力競爭舞台。 為何人會產生某些刻板印象,即對某類群體持有某種揮之不去的偏見,從認知的角度可以找出很多圖式和意象的邏輯,這些認知邏輯強調,先前人們所接受並形成的知識結構,決定了我們遇到相關的群體時,不可避免會調動既有的認識結構。當然,這些認知的邏輯,現在可以更多地與情感的理論相聯繫,即他們是如何引發我們內心的各種負面情感反應的呢?社會心理學家菲斯克發現,情感偏見比其他因素更能預測歧視行為。比如,“在地鐵里人們可能會做出某種厭惡的反應(反感),避開坐在其他種族群體成員的身邊。當注意到自己的這種行為時,他們會採取某種刻板印象來為此進行辯護”。如此看來,是情感上的反應,引發了我們對此進行的認知平衡。但是,如何科學地觀察和測量情感因素,仍是一項尚在進行的激動人心的工程。既有的功能性核磁共振技術,可以觀察到大腦內部情感器官的反應,比如腦島往往與不喜歡聯繫在一起。這種神經科學的進展為我們打開大腦的黑箱,了解潛意識的情感評價機理,提供了科學的基礎。比如,某位聲稱喜歡共和黨的選民,我們可能發現,他在看見小布什圖像時,大腦中卻產生了惡心的反應。通過這些研究技術,研究者也發現,即使在美國黑人內部,對於非裔美國人的消極刻板印象也是大量存在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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