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調查顯示中國抑鬱症患者已達到9000萬

http://www.CRNTT.com   2014-04-02 10:56:15  


 
  抑鬱症患者訴說的,是完全不同的語言,只有經歷過的人才懂得,所有的精神生活都因它而坍塌,所有的生命功能都喪失殆盡。

  這不只是主觀感受,2013年發表在醫學名刊《公共科學圖書館》(PLOS ONE)上的一份的研究報告稱,抑鬱症能使人失去行動能力,已經成為全球第二大致殘原因。

  在傳統的認知裡,癌症、心腦血管疾病、糖尿病這樣的軀體疾病才是人類社會的心腹大患。實際上,根據世界衛生組織的統計,單相抑鬱症已經成為第三大負擔疾病,到2020年,將升至第二位,僅次於冠心病。

  醫生不是我的朋友

  王丫米認為自己自救還是蠻積極的。市面上能買到的抑鬱症的書,她都去看,也去看醫生。王丫米想象的心理診所是一個暖色系的精致的地方,但實際上,它跟一般醫院沒有什麼兩樣。

  王丫米有過一次看心理醫生的經歷,對方是一個40歲左右的男性,長得像一個“政工幹部”。與心理醫生的對話,王丫米覺得就像“跟自己的父母談話,驢唇不對馬嘴,兩個人不在一個思維體系裡。”

  “我做了巨大的心理建設,去看精神科醫生,我在外面戰戰兢兢地排了三小時隊,想了半天怎麼跟醫生說,要不要追溯童年,我以為會和醫生聊很多,醫生會問我很多,”王丫米說,“但他就問你睡眠怎麼樣,情緒怎麼樣,談了三分鐘,給我一張100多個問題的表格,測試完,告訴我是中度抑鬱,給開了藥,完全和我看感冒是一樣的。”

  從一走進門,醫生就失去了王丫米的信任感,這種感覺很微妙,也讓王丫米特別不愉快。“這個沒那麼嚴重,”她回憶醫生當時這樣說,然後就幫她下判斷了。王丫米說自己特別煩他,“想把他拖出去打一頓。”

  李西閩的醫生也曾對他說:“你的主抗心理很嚴重,聽不進醫生的話。”但李西閩覺得對方說的都是書本上的東西,他根本就不相信。

  在重度抑鬱症患者李橙(化名)看來,不論醫術好壞,中國醫生的病人太多了,只能給你三分鐘。“你說多了他聽不進去,他基本聽兩句就給你開藥,因為後面的病人太多了,他也不會記得你是誰。”

  “300塊的特需門診,也是等上3個小時,然後與醫生聊5分鐘。就是聽病人主訴,沒有任何檢查的辦法。”而且一般醫生是聽不下去的,“你想跟他說很多,他就急著打斷你,說,我大概知道了,你要不然再試一試什麼藥?”

  就診的過程中,有的醫生還會不停看表,看後面還有幾個人,這種小動作對付一般的病人尚且無關痛癢,但對於原本就脆弱不堪的抑鬱症患者來說,就成了非常沉重的心理壓力。

  李西閩遇到過一個很好的醫生,把他當朋友看待。“這個醫生不用教條的東西跟我講話,他根本不會談醫學上的任何問題,最近寫作怎麼樣,吃飯怎麼樣,睡眠怎麼樣,從生活入手,像一個朋友在關心你。”李西閩說,“我可以接受他。”

  和軀體類疾病能借助一大堆儀器和生化指標不一樣,抑鬱症的診斷和治療主要依靠病人的訴說和醫生的經驗。

  找到合適的心理醫生,從來不易。安德魯。所羅門在6個月之內換了11個心理治療師,每換一個治療師,他就得把自己的痛苦重新講一遍。

  他在《憂鬱》中對此有過一段風趣的記錄:

  “有一位女治療師說她從不相信情緒,而一位男治療師則宣稱他除了情緒什麼都不相信。還有一位是唯心論者,一位看病時一直在啃指甲的弗洛伊德信徒,一位榮格的信徒和一位自學成材的心理醫生……有個男治療師不停地打斷我的話,說我跟他一模一樣。”

  其實和精神分裂症、癲癇等其他大腦疾病相比,醫生並不懼怕抑鬱症,雖然還不能確認它的發病機制,但醫學上已經發展出一整套行之有效的療法。

  在現代醫學的工具箱裡,有改變大腦化學失衡的抗抑鬱藥,有解決情緒劇變和創傷的認知療法,還有能快速緩解重症病人症狀的電痙攣療法。

  遺憾的是,在全球3.5億抑鬱症患者中,只有不到一半的人接受了有效治療。

  中國的數據更加觸目驚心:根據加拿大學者費立鵬在2001-2005年間的調研,中國抑鬱症的患病率為6.1%――這已經是中國最近的一次抑鬱症流行病學調查,費立鵬的這項研究在2009年刊登在《柳葉刀》上。根據這個發病率的數據推算,中國的抑鬱症患者已經達到9000萬。

  在這個龐大的數字中,有多少人得到了治療呢?被廣為引用的兩個數字是5%和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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